卢庄主迷迷糊糊地将头靠在了翠凝的肩上,眼底划过了一丝狠戾:“嘿嘿,当时我查出了那娃子的身份,便四散了流言,言说这武功秘籍在那娃子的手里,嗝……呵呵,很快江湖中人便知晓了,赶忙要来追讨秘籍。于是,哗地一下,”他举起手,做了个夸张的动作,笑得一脸奸邪,“花家一夜之间便没了。嘿嘿,于是,这地皮便归我了。”他得意地一拍胸口,然而却在下一瞬,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朝他全身侵袭而来,他抖了抖身子,这脑袋立时清醒了几分。
瞧着他的清醒,龙倾寒渐渐收敛了自己浓烈的杀伐之气,恢复了冰冷的模样。
眼看着卢庄主便要清醒,翠凝赶忙斟了杯酒,好声软语地灌了他几杯,这才趁他复又迷离时,再出声问道:“后来,那娃子呢?”
“那娃子?啊呸,亏得他命大,我的探子同我说,在流言方传起时,那娃子便被他爹给带走了。之后只得他爹一人归来花家,便是那时,恰巧逢了灭门,是以花家倒后头便只剩下了那娃子一人。”
龙倾寒眼里的波澜渐渐平息,仿佛方才的浪涌只是虚烟一般,不过他越是这般平静,他内心的怒火燃得越是旺盛,他只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让他汹涌爆发的时机。
另一边,翠凝倒吸了一口凉气,骇道:“那……那您当时为何不派人追杀那娃子,这般,岂非便无人知晓您当年的事情了么。”
“你以为我不想么……嗝,”卢庄主眼睛发出幽暗的黑光,脸上浮现出凶狠的杀意, “可当时他们乃是暗中伪装趁夜离开,走得极其仓促,当我的人发现此事时,他们早已走远了。”
“那您不也还是有机会,派人去刺杀的么。”
“啊呸,你知晓他们逃去哪儿了么!”卢庄主忿恨地啐了一口,道,“天剑宗!是天剑宗!”
龙倾寒双目一凛,心里忽地闪过一道光,总觉得似有什么真相从心头慢慢地浮现。
“天剑宗是甚?”翠凝不解地问道。
“哼哼,天剑宗啊,那是江湖的一大门派,里头高手甚多,我能如何去杀,是以后头便算了,左右他不过是个七岁的小娃子,能成何大器,指不准长大了都不晓得家里头发生何事。”
“七岁?”翠凝逮住了他话语里袒露出的信息,疑道,“不是两岁么。”
“两岁那是走丢的年纪,归来时都七岁了。”卢庄主一挥手,不满地道,“莫不是你怀疑我算错了罢,我告知你,我们庄内的账都由着我算的,嗝,绝不会算错,那时时隔了五年,他走丢时两岁……”
他掰起手指便要算起来,然而翠凝却不愿同他废话,直接问道:“那这五年,他去了哪儿?”
“我怎地知晓!”卢庄主一挥袍袖,愤愤地道,“我还关心一个对我无甚威胁的人作甚!”
翠凝被他吓了一跳,察觉他仍是在醉中时,才缓了口气,继续顶着胆子问道:“那后头,那娃子到了天剑宗后,您未再探听他的事了么。”
“探来作甚!”卢庄主不满地斥了一句,“花家都到我手了,他能待如何。指不准,他现下都成了天剑宗的一员,早将自己的家人给忘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呃……”“咚”地一声响起,他忽地双目一睁,竟毫无预兆地晕了过去。
翠凝被吓了一跳,方要起身看他究竟怎么了的时候,忽觉后脊一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后背侵袭而来,她僵硬着脖子回头,便撞进了一双冷得没有温度的眸里:“公……公子。”铺天盖地的寒气从脚尖汇入心底,冻得她话都无法连成句。
龙倾寒没有看她,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肥得流油的男人身上,怵而,寒芒乍现,幽泽剑出,犀利的蓝光便要往卢庄主脖子上抹去。
“且住!”翠凝急忙喝了一声,将龙倾寒的剑恰巧地唤住了。
看到那正好停留在卢庄主脖前一寸的剑,翠凝长吁了一口气,她按着自己的胸口,解释道:“公子,你若杀了他,你要置我于何地。”
龙倾寒一怔,这才恍然发觉,若是自己将他杀了,那么翠凝必脱不了干系。但可惜,任何事都无法阻止他滔天的杀意!目光一凝,复又前刺而去。
“公子!”翠凝把身一拦,急切地唤道,“你且听我一言!此时他万万不能杀啊!”
龙倾寒勉力地沉下呼吸,话语里不带一丝温度:“为何。”
察觉到龙倾寒可商量的口吻,翠凝吁了一口气:“且不说他的死干系到我的生命,便是说您杀了他之后,又能如何。”
“他该死!”言下之意,便是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阻止他杀人。
“是,他是该死!但是,”翠凝的眼里划过了一丝狠绝,“但是一剑杀死他,未免太便宜他,也太对不住花家死去的恁多人了。”
龙倾寒目光微动,手里的剑不着痕迹地退了几寸:“那你以为如何。”
看到事情有转机,翠凝便松了口气道:“只怕公子您有所不知,近日来,我听闻他被一人给缠上了,那人似要在他这寻什么东西,而他却一直瞒着不相给予。我想,若果能挑起那两人的纷争,引得众人观之,届时我们再一面当众揭穿他的真面目,一面暗中刺杀他,将罪过嫁祸于他人身上,如此,岂非更好。”
龙倾寒嘴唇龛动,冷冷地道:“你图什么。”
“我图他死!”狠绝的口吻从她口中一字一字地逸出,痛恨之情在字里行间丝丝透露。她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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