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贤干笑:“哈哈,好有气势的名字。”——魔王陛下!!于是叫这个名字真的大丈夫?!
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道,“我可没有这么霸气侧漏的名字,我叫曾小贤。”
虽然有大把胡子遮挡着,还是感觉得到路西法笑容里透出的温和,意外地有种年长者的宽容。曾小贤低头看了一眼他光洁紧绷的手臂,又想到他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声线,心想这人应该没多大吧,银色的头发跟胡子估计都是天生的。
呃,不过为什么要把胡子留到能把脸遮起来的地步?络腮胡难道不是肌肉男跟圣诞老人的专利吗?这个男人有着跟布兰特相似的修长四肢,身体线条很优美,肌肉分布也十分匀称,留着大把的络腮胡实在是太奇怪了!
布兰特在军帐中处理了一下午从王都发来的公函。
等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彻底消失以后,他终于得以从杂务里脱身,这才发现自己错过了午饭。大帝摘下手套,用冰凉的指尖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昨天摄入的过量酒精仍然在体内起作用,具体反应就是头一阵一阵地泛疼。
“我早告诉过你不要喝这么多酒,尊敬的陛下。”
书记官抱着从不离身的法典,从帐篷外面走进来,身上带着湿润的泥土芬芳。
布兰特扶着额抬头看他,看到自己的书记官那张一贯严肃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薄唇微启,一板一眼地陈述道,“今天的阳光不错,如果变回本体在外面待上半个小时,摄取的能量比平时起码多上百分之十七。”
被杂务禁锢在帐篷里的大帝看了一眼远处缓缓坠入湖面的金红色恒星,低沉地□一声,疲惫地阖上了那双像星空一般迷人深邃的眼睛,两排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阴影:“你非得在太阳下山的时候来告诉我今天阳光很好么,肯特?”
书记官严肃地看着大帝,一副“你懂我在说什么”的神情,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布兰特妥协地摊开手掌:“好了,你知道我昨晚根本没醉,在曾小贤中士的房间里什么也没做。”
书记官的脸色缓和了一阵,大帝又道,“就算我真的做了,那也不是受酒精的影响,肯定是我想那样做很久了。”
书记官把随身法典按在桌面上,白皙的手指衬着深蓝色的书脊,眼睛认真地盯着自己的君王:“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想去那小子的房间已经很久了?”
“说实话,自从去前线以来我就一直在想念睡在我床边的小猫。”布兰特说完,似笑非笑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他,“别这样看我,肯特,这会让我我误以为你爱上了我或者……曾小贤。你不是说过,只要是我的意愿,就算我要娶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费穆尔人你也会让长老们同意吗?在对待曾小贤的问题上,你好像有点过于苛刻,这可不像你。”
书记官让自己的指尖在书籍上游移,脸上没有一点不自然的表情:“对待你的人,我总得表现得特别一些。你是君王,布兰特,就算你不为赛尔德有所顾虑,也该为自己的后代想一想。”
青年的指尖停在一侧的凹陷处上,目光严肃,“如果你真的选择曾小贤,那么你的后代将受他的影响,失去强大的力量。”
“强大并不意味着快乐,肯特。”大帝睿智地朝他摇了摇修长的手指,“曾祖父的选择让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个道理,他是最强大的战士,所以他必须肩负起守护赛尔德的责任,被禁锢了自由,终日守在这个王位上。”
他从书桌后起身,军靴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祖父出生的时候,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有了能够继承王位的后代,于这个强大的君王而言就意味着得到自由,所以甚至不等孕育了祖父的果实成熟到从树上掉下来,他就摘下王冠离开卡索——”
布兰特在窗边停住脚步,回头看站在书桌左侧的童年玩伴,轻声道,“直到今天,也没回来。所以强大并不意味着什么,肯特。对我的后代而言,比起希望他们能够成为勇敢的战士,我更希望他们能快乐。”
书记官知道自己看到了这个帝王灵魂深处某些柔软的东西,默默地回想了一下喜欢傻乎乎地对别人笑的地球人,不得不承认在这一点上,没有人能比曾小贤更符合布兰特的期待。他们的后代或许会继承布兰特的俊美强大或者别的什么,但相信受到曾小贤的影响,智商会比他们的父亲低上不少,因此变得更加单纯,也更容易得到快乐。
大帝温和地笑了笑,走过来拍好友的肩:“跟你说了这么多,其实我想说的还是,你应该试着不要对曾小贤太苛刻。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他还是很优秀的,一点也不输给那些被捧上了天的费穆尔神眷者。”
书记官再次施展了毒舌功力:“你是指他洗衣服的能力?我必须说实话,即使是操纵着机甲来干这活儿,我都能洗得比他干净。”
布兰特笑道:“那你得帮帮他。既然今天的公务都办完了,一起去湖边散散步怎么样?顺便慰问下属,这样有利于稳定军心,提高士气。”
书记官拿起法典,严肃地道:“你愿意指导他洗衣服,就开着霜之咏叹调去蹲在湖边亲自示范,在机甲操作上我向来不如你,我愿意在旁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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