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笑了,“如果是十二年前,我会这么做的。”他上辈子活到三十,十二年前正好是十八岁。
市长听不出他的意思,看着袁成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袁成这种潇洒隐忍的姿态,让他想起了一副飞鸟的画,不知名的画,就像眼前不知名的少年一样,默默的,展现出一副自由的姿态,连仇恨都不能束缚住他,他绝对自由。
这种放肆的姿态很容易让人有囚禁的*,尤其是对某些骨子里就偏执的人来说。想到这,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柜子,上面贴着一张嘴巴大张的老虎画。
“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真相,我爹自杀的真相。”
市长的思绪被拉回来,忽然有了一种恶作剧的冲动,“不如你跟我打个赌吧,赌注就是我所知道的你爹死亡的真相。”
“……好,你要赌什么?”
“赌你会害怕被某个人爱上。”
“……每个人都害怕被流氓爱上。”
“不,我讲的某个人是确切的一个人,但我不能把他的名字讲出来。他只是个普通人,而且可以说,有点残疾。当有一天,你为一个人的爱感到害怕的时候,你就明白那个人是谁了。”
“你死了,谁来见证输赢,谁又来兑换赌注?”
“我早就把真相放进了一个银行,只要六年后,我的儿子满了十八岁,就可以取出来。他也是这场赌约的见证人。”
“你不是要死了么,你的儿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他当然知道,因为他就在这里。”
市长走到贴了老虎壁画的柜子前,打开了柜门,一个小孩子暴露在袁成眼前,他还没看清,一条细又短的胳膊就把门带上了。
他看着壁画上老虎大张的嘴,忽然发现两颗黑黝黝的眼珠子正瞪着他。
他心头猛地一跳,觉得自己抓住了很重要的事。怪不得,李纳多向自己复仇,他就说当时他做的很干净,不然警察早就找上他了,可这么多年,找上他的只有这个人,原来是亲眼所见。
市长打开柜子,哄了一会,对方毫无反应,他把儿子拖了出来,指着袁成说,“这是哥哥,你以后要听他的话。”
袁成打量着十二岁的仇人,五官精致地像个洋娃娃,身形瘦弱,怯怯地看着他,就像个小姑娘,连一拳头都禁不住。
惊奇的是,李纳多似乎对袁成挺有眼缘,刚才连他爹都不理的拽样,到了袁成这,居然羞答答地走过来,抓住了他的衣角。
袁成厌恶地看着对方的手指,就是这双发育不良的鸡爪子抚摸过甘茜丰润的□□,莫名的,他对他的仇恨淡了,却升起一股子恶心。
他对市长说,“那我要付什么赌资?”
市长慈爱地摸摸他儿子的头发,“如果我赢了,你就必须跟那个爱上你的人在一起,不要让他伤心。”
袁成诧异地看向他,“就是这样?”
“当然不是。我儿子要为赌约作见证,就必须和你生活在一起,他有轻微的神经症性抑郁,但生活自理没问题。我会写份遗嘱,让你成为他的监护人。”
袁成忽然笑了,眼神带着看穿的意味,“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也可以这么说。”市长跟着笑,他知道对方会答应的。
市长去屋里写遗嘱,袁成没阻止,客厅里只有他和李纳多两个人。他看着李纳多纤细的脖子,忽然伸出了手,摸着下面微弱的脉搏,他在上面压了压。
“你该庆幸,我不喜欢暴力,不过,你只会更痛苦。”
李纳多听不懂他的话,却很敏感,他看向袁成的眼神带上警惕。
袁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他打了个哆嗦,离袁成远了两步,两根手指还捏着对方的衣角。
袁成拿起桌上的烟,惬意地吸了一口,低头朝着李纳多靠近。
李纳多盯着对方越来越近的嘴唇,饱满地像两片果冻,紧紧贴在一起,像是夹着什么秘密,他以为自己要被果冻亲到。
紧贴对方的鼻子,袁成的一口烟吐了出来,像火焰一样包围了对方的呼吸。
李纳多呛得咳嗽起来,他听到一声轻笑,蔑视的,得意的,带着一种玩弄的意味。
李市长写完了遗嘱,在他儿子头上亲了一口,把两人推进书房,自己跑到客厅准备自杀。
李纳多从门缝里看到他爸爸把脑袋伸进吊灯下的套子里,就像电视里被陷阱套住的动物一样,挣扎了几下,脸上露出吓人的表情,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难听的他想捂住耳朵,一双手强硬地拿下他的手,让他清晰地听到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呼哧,呼哧,像只快死的狗,像条线一样的声音,随着拉长变得微弱,直到没了声音。他看到爸爸的舌头像蛇一样长,从没凶过他的眼睛快要瞪出来了,他知道那不是他爸爸了。
他打了个哆嗦,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想把周围的世界推出去,却发现自己的世界就像经过一场地震,天不再透明,水不再发蓝,但他躲在里面,不想出去。
袁成把尸体放下来,就像摘掉一串成熟的葡萄,他心里很平静,坐在沙发上对着背后挥了挥手,走吧,回天上去。
李纳多紧闭着眼,那张紫红的脸却一直在他的世界里叫嚣,他睁开眼,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似的,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看起来比刚出生的雏鸟还要无助。
他猛然看向袁成,这栋房子里唯一跟他一样的会动的,脸色正常的人,就像刚睁眼的雏鸟般,对着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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