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说不过您,不和您说了。”茶韵把帖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转身走了
谢无渊笑着拿起石家的帖子,心道,石海岩你可真有种,就这么把爷给卖了,还指望爷再凑上去,爷不整回来,爷就跟你姓。
谢无渊还没想好怎么整回来,茅皋和冯文华就被传上了应天府。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谢无渊摇着小扇子,坐在茶馆里喝茶,心道,之前还是他被挂在墙头接受舆论的鞭挞,这会儿,就变成了剩下这俩货了。
“应天府尹堂审茅家公子和冯大爷”很快代替“十二年前的传奇故事”,成了现下最火的段子。
冯家背后使力,茅家也不甘人后,大众舆论很快成了茅皋和冯文华的另一个战场,总之,现在南淮人们茶余酒后的消遣,就是这件“两家争一女”背后的真相。
谢无渊随随便便出个门,就能听见一溜烟儿的小道消息——像什么“十里街纨绔遭诛”,又或者“应天府尹出面调停,茅冯两家有望和解”。
更有甚者,就连故事的版本都有了变化。
不少人猜测“冯文华其实看上的根本就不是那个丫头,而是茅皋本人”。
当然,也有人感慨“那钱老汉可真是个人物,一手二桃杀三士玩的可真漂亮。”等等等等。
谢无渊是听的津津有味,嗑着瓜子,搬着小凳儿,心道,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真是无穷尽的,这么几天就把故事推演成了这许多版本。
他成天按时按点儿的和劳动人民混在一块儿,感慨古代人们的脑洞奇大无比。
谢无渊坐着马扎,在街上被何贺抓回去好几次。
“你就不能上进点儿?”何贺用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他,“这好不容易戒了赌,不去赌坊混了,你就不能好好学个习,天天向个上,非得成天和这堆人混在一起?我就不明白了,这种人,有什么好的?”
谢无渊笑眯眯的搬起小马扎,也不和他吵,径自回府天天向上去了。
何贺期间还来了两趟,无非是继续催促谢无渊好好学习,准备科考。
说是从现在开始准备,正好能赶上明年的院试,再准备准备去考乡试,乡试完了正好到会试,再到殿试,一趟考下来,也就三年多一点儿的功夫,想想啊,加冠礼正好和放榜一起,多带劲啊。
谢无渊白了他一眼,道,“你当我傻啊,我要真能一趟考下来,我就成咱大梁朝第一人了,回头就能出个话本子,名儿就叫《从混混到丞相》,要不《熊孩子发奋后的故事》也挺好。”
何贺磨破了嘴皮子,谢无渊还是不为所动,科举考试什么的,有没有的吧,他又不靠这个。
你说谢无渊不聪明吧,其实他挺聪明的,见缝插针,揣测人心什么的,瞧见没,做的多好。
茅皋至今没跟他爹说他见色起意全是谢无渊的功劳。
因为茅皋至今没意识到谢无渊在当中推波助澜的关键作用。
本来茅皋那天只是瞧见了这个美人,他没想买的,是谢无渊把他不知不觉的引导到了这个方向,谢无渊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似的,不知不觉就替他把决定下好了,还弄得茅皋一直以为这是他自己下的决定。
可你要说他聪明吧,教过他的夫子不少,没有一个说他写的策论合格的。
瞧见没,别说优秀了,连合格都不到。
谢无渊一开始是挺愁的,别看他是谢家的大少爷,可他们家一直是靠科举出身,如果他考到白头,都没考上三甲怎么办?
后来吧,等他迫于生计,不得不天天在赌坊混日子,倒是想开了,人呐,怎么活不是一辈子。
所以这会儿他是真不着急,科举什么的,再说吧。
何贺从小和谢无渊一起长大,虽然不怎么能跟的上谢无渊的脑回路,但也是打小就知道谢无渊鬼灵精,主意特别多,不然也不会帮石海岩搭桥牵线,在石海岩走投无路的时候找谢无渊帮忙。
谢无渊在其他事情上的得心应手,让何贺产生了一个美好的错觉,那就是只要谢无渊在科举一道上稍微用点儿心,考个三甲是完全没问题的。
可惜的是,他谢无渊压根就就不是块儿读书的料。
只能说,这世上,有人天生不会读书。他们的天赋技能点不在读书上,而在旁的地方。
何贺一片好心,谢无渊再怎么不识抬举,也不至于驳了他的好意,也中规中矩的在书房里看了几天的“五年科举,三年模拟”,书名是他自个儿给起的,其实说它是书,也不大合适,主要是手札笔记什么的。
何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上面东西还挺齐全,得,朝廷上都还没公布今年主考官是哪位呢,这里面就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也真是难为了何贺的一片心。
谢无渊托着腮,转着毛笔,百无聊赖的盯着桌上的“五年科举,三年模拟”,实在是背不过啊,谢无渊叹了口气,自从上次逮到自己在大街上坐着马扎听劳动人民的脑洞,何贺就非得把这个塞给他,还说下次见面的时候要从里面抽问题提问自己。
得,你比我大,你是大爷。
“主子,何家二少爷来了。”茶盏把何贺带到书房门口,这才开了口。
“啧,”谢无渊扔掉毛笔,站起身来,“可真是尽忠职守。” 也不知是在说茶盏,还是在说何贺。
谢无渊不泡在赌坊后,茶盏那是天天烧香拜佛,成天介儿的盼着自家主子往那正道上走,多结交结交那些清贵的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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