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一个个狠话撂得狠,真上场就怂了。
榆木敲着不知从哪山坑里捞来的木鱼,一个个的挑衅过去,“孙子哎~这就怕了?”特意拖长尾音,啧啧道怂。
正是年少血气方刚之时,谁会忍得了,三两下撸起袖子聚在一起,跪祠堂算什么,人都上家门口挑衅来了,难道还当缩头乌龟不成,反正大家一起罚,族长总不可能一个一个罚吧!
这算什么?有恃无恐!
榆木躺在树下,偏头看着一众气势汹汹的陈家孩子,昂着头,架势十足。
“榆娘娘,今儿这是算总账?”陈驰作为老大,总得打破僵局,昂着头气势十足。面对敌人,要拿出万分气势,让敌人在气势上就输一头,这是李家伯伯教育的口头禅,陈驰深以为然。
“恩怨今日算,以后谁再在背后搞那些小动作,就莫怪我气量小了!”榆木撑着腰,端的架势十足,一副大人得理的模样。
“哼!真当自己是谁。”
“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还怕你,跪祠堂算什么!”
“谁怕谁,来!”
“咱就当回君子,以后不打小动作,井水不犯河水。”陈驰豪气的挥袖,一脸大义凛然,顺带拦住些看榆木趾高气昂不爽而想冲上前揍榆木的人。
双方对视,一哄而上,榆木抢先揍向平日里对自己最是咄咄自嗤的人,三两拳下去揍得嘴角出血,忽地腰间一痛,转身被砸的眼角淤青,这边挥拳,却被抱住手分毫不动,用脚向后一跺,连踩数脚才将自己的一只手解救出来,那边对着肚子接连出手,疼得忍不住弯下了腰,咬牙拼命揍回去,一边揍一边挨揍。
虽说陈驰人数众多,可榆木平时在李家伯伯那练武,也不是吹的,不至于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总之,两败俱伤。
昏暗的祠堂,众人跪成九字格,低着头听着族里长辈生气的怒吼,恨不得将头低到地底去。
“平时学得君子之仪都学哪去了,不求你们封侯拜爵,至少做个明理君子,现在竟然还敢聚众斗殴,真是反了天了,真是好啊!凑齐了整数,除了外姓的,本家的全都在这,你们,真是败坏门风,今日给我跪在这,三天,连着跪,放肆,真是太放肆了!……”气的族里长辈除了放肆还是放肆,再说不出第二个成语,白须胡子气的上翘,横眉瞪眼,拂袖离去,剩下父母面面相觑,绞着手依依不舍的,一转身,三步走两回头离去。
这边长辈一走,那边就吵成了一锅粥,胡闹了半天,已无一人跪在原地,或坐或躺。夜里渐凉,冷风阵阵吹袭时,风声似鬼哭,撩动素白的帷幔,看得人胆寒。有些胆小的忍不住哭了出来,难免换来一阵斥骂,渐渐的,哭声传染,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埋怨自己究竟为何要争口气,先前打架的豪气不见,留下怯懦和满腔的悔。
“砰砰砰……”寂静的夜里,阵阵敲门声伴着风声传入耳中,关在祠堂里昏昏欲睡的孩子们忽的惊觉,不自觉的想:这门,明明是从外面关上的,为什么敲门?
“谁?装神弄鬼的,有本事出来!”
“王皓,我知道是你,装什么!”
“榆木,你给我滚出来,吓人算什么?”
有些壮着胆子吼出来,却无任何人应答,徒留敲门声在夜中回荡。身后凉风吹的鸡皮疙瘩遍起,众人都忍不住摸摸手臂。被推出祠堂内院的陈驰大着胆子向前,回敲,敲门声静止了会,随后更加疯狂。吓得陈驰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祠堂内嘤嘤泣泣,谁也不敢大声哭泣,陈驰不耐烦的嘶吼,“闭嘴,哭什么哭,都不知道是什么就哭。”
“以前也听到过的,不过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不会是……”
“妖怪,就是妖怪。”
有人突的高声喊道,又迅速隐进祠堂的黑暗处。
“闭嘴,妖言惑众,不就是今夜,大家都聚在一起。”陈驰招手示意众人堆坐在一起,而后将平时不用的灯烛点开照在一旁。
灯烛摇曳,映着黑暗,温暖了寒冷。平安度过一夜,原是虚惊一场,只不过留了一地的血,吓得小孩们都变得本本分分,有人传言那是妖怪的血,得了重伤,不知道哪去了,可能抓小孩子吃,吓得更是不敢轻易出门。不过至此,榆木与众孩子之间也倒是和平了。平日虽不会温言相向,至少不会冷言冷语。
时间匆匆流过,裹着风雪的日子降着雨,除了寒冷再没有第二种感觉,满眼的白,再寻不出第二种颜色,屋外北风萧瑟,屋内火炉烛光,暖乎乎的,各家忙着置办年货,屋里屋外贴的红红火火,透着股年味。
长辈忙里忙外的准备,瓜果熟食,鱼肉鸡鸭。除旧迎新,小孩自然也是拿着个扫帚这里扫扫,那里玩玩,干脆扔掉扫帚跑进雪地里,团起一个雪球砸来砸去,一不小心,砸到了劳作的婶娘,一个两个,跑得飞快,留下婶娘跳脚大骂,跑得一脸通红,相视哈哈大笑,吃着刚藏在袖子里的瓜果,玩得热闹。
王皓牵着小妹,两人一身喜气,‘哐哐’敲开了榆木家的大门。而破例被允许喝酒的榆木抱着酒蛊,醉眼朦胧,一开门,便看见王皓一脸的不情愿和王家小妹的笑脸。
“嗷,王皓,呵~进来喝酒啊!”榆木嚯地将门敞开,一脸痴笑。
“不进去了,榆木,嗯,小妹就拜托你了,你可得照顾好她,少了一根毫毛我找你算账,听到没?”王皓凶神恶煞的,拽着榆木的衣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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