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骜背过身子,心底忽然一阵抽痛,那是他不熟悉的感觉,却该死的让他有一种本能性的察觉到缘由。lt;gt;可是,感情这种东西……这在他看来几乎算得上可笑,这种无缘无故出现的情绪,能维持多久呢?可就是在他看来这么可笑而又清浅的感情,他没有想到,这种疼痛感,竟伴了他一世。有一个词叫做至死方休,在于极致的不可得面前,死亡才是解脱,痛犹如此。
君泱正奇怪着,但没多久,她便明白了,他或许不是想放过她,而是在想些什么办法来折磨她。很多人在仇恨之际都会觉得恨不得杀了某个人,可是有时候死亡是解脱,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能真正痛快。以刘骜的性子,君泱相信他绝对做得出来。正想着,前边忽然传出一阵笑声,很轻,闷闷的,听起来和低泣一样。但不久,那笑声渐大,君泱一惊抬眼,正巧对上刘骜一双眼眸深邃如星。
那是她没有见过的模样。
而君泱对刘骜的最后印象,也就止于此处而已。
事实上,那一日刘骜大笑之后,回望她一眼,随后敛了神色便快步离开,第二日便将君泱移至了冷宫旁的偏殿,君泱最初以为这不过是开始,等待着她的该是酷刑才对,却没想到自此之后便再无下文。他只是将她扔在了这个无人知晓的角落而已,这样的惩罚,轻的让君泱觉得不正常。
“说出那番话,本以为他会杀了我,没想到他竟放过我。真是难得。”
君泱望向头上四方的一块天,狭小,极窄,叫人光是看着都觉得压抑。
那日之后,他将她囚禁深宫庭院,不久便立赵飞燕为后,同时封赐赵合德为昭仪,这后宫里边,那对姊妹一下子承了大宠,风头一时无两。而一向受宠的君婕妤却忽然成了禁忌,谁也不能提,这个名字,似乎自那夜之后,便成了皇上心底的一根刺,谁弄疼了皇上,谁自然也不会好过。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明里暗里谁都不敢提起,慢慢的,君泱这个人,真的就这么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随着那一夜之间忽然被人遗忘的安处殿一起离开了大家的关注范围。
也许宫里没有一个是不好奇的,为什么皇上那夜之后的反应会是这样?若真是气了怒了,他没有理由不惩处她,若不是气了怒了,也没有理由这样软禁她。
大家都不是傻的,宫里最多的就是人精,从刘骜那边看来,他不可能是无气无怒,既是这样,唯一的缘由,只能是他不想动她。就算是气到了极致也舍不得动那人半分,只是不痛不痒的软禁着,这样分明的感情,谁都看得出来。
可是,两个当事人视而不见,宁愿这样耗着,那么谁看出来也都没有用了。
这是一个星月分明的夜晚,小小的偏殿门口,君泱抱膝蹲在那边,身侧燃了一盏小小的灯,照着地上皑皑白雪,冻人得很,哪里都暗着。这般情景,让她都有些错觉回到曾经的掖庭一样,只可惜,那个她为之留灯的人却再不会来了。
脚步声很轻,慢慢停在了门口,君泱抬眼,眸色已经恢复了沉静。
“君泱如今这般景况,却还劳烦皇后跑这一趟,皇后愿意来此,君泱不胜感激。”
赵飞燕披着一件水色大氅,领口处有一圈绒绒毛领,看着就十分暖和,反观君泱,一身简素衣裳,单薄得根本不具保暖性。
“不论如何,曾得姐姐相助,也应过姐姐若有一日需要飞燕帮助定不推辞,飞燕从来没有忘记。”说着,赵飞燕微微一顿,“只是飞燕实在好奇……”
“皇后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君泱截断她的话,浅笑微微,神情似是有些落寞,“况且,这一段故事也并不好听。”
赵飞燕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道君泱的心思?的确,有些事情,少知道些是最好的,而君泱那时荣宠一时,便是如今皇上对她亦是念念不忘,若非她自己的缘故,怕是再怎么也不至于弄成如今模样。
于是一滞,飞燕恍若无事般带上浅浅微笑,“不知姐姐如今所为何事?”
君泱抬眼望向天上明月,柔和的月光洒了她满身满脸,她唇边带着的笑意真切温柔,叫人光是看着都觉得心底一暖,饶是赵飞燕也不得不承认,这确是个独一的美人,偏偏入画。
“何事么?”
收回目光,君泱望向赵飞燕,面上带着的是叫人看不懂,看不透的表情。
月华如练,最是轻柔,但谁都知道,月光偏冷,无论如何也叫人感觉不到暖意。也许很多东西都是这样,美到极致却没有温度,又或者原本是有的,只是慢慢被磨去了自己的温暖。
殿内歌舞骤停,原因是端坐高台之上的刘骜不经意摔碎了手中琉璃盏,血色美酒撒了一地,染红了脚边那块浅色绒毯。
跪在他身侧的小太监瑟瑟发抖,刘骜面上不显,身子却是微微僵直了。
他转头,声音微哑,“你再说一遍。”
小太监低垂着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整个人都轻轻颤着,“回皇上,君婕妤,君婕妤她……殡天了。”
有那么一瞬间,刘骜的脑子是空白的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这个消息。她……她怎么可能会死呢?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以前受了那么多的东西,都活的好好的,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
呆愣许久,刘骜端坐位上,终于微微一动,却是忽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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