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早膳,两人一齐给府里下人包了大大的红包,之后闲来无事便去了书房中。
府上的书房极大,封择前些日子无聊了便在里面题诗作画。
毕竟原角色的文采斐然是之前栖凤楼里有目共睹的。不过,就封择本数据而言,作诗还是勉强了一些,于是书房中便多出了些许具有写实风格的水墨肖像画来。
画卷摆放的颇为杂乱,挑了挑眉,齐胤从角落里拿起一副不起眼的长卷缓缓展开看。
衣带款款,浓眉飞鬓,双目一如犀利的流光,画中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浑然天成的矜贵之气,优雅而冷漠。
“阿胤,你看看这幅梅花卷如何。”
从几副画卷中抽出一副自己最满意的,封择笑正要着递给齐胤求表扬,却见男人正眉目沉着的展开了那副被他小心藏在角落里的画轴。
心头“咯噔”一声,暗道一声糟糕。封择急切地就要夺过男人手中的长卷,但手方一触到卷轴,手腕处便被男人紧紧地攥住。
“原来你什么的都知道?”
男人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是封择从未见过的冷厉。
“我……”封择张张嘴正要说什么,却从腕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脸色苍白的看着被男人紧握的暗伤处,咬了咬嘴唇,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怒气。
好啊,你个占了便宜就翻脸就不认人的渣男!大渣男!
“你是谁派来的人?”齐胤忍着心头的阵阵痛楚,指着那卷画了自己身着太子朝服的画像,恨声道,“说啊!你接近的是什么目的?!偷取情报,还是等着里应外合?!”
封择紧闭双唇,偏开头。
我踏马生气了,就是不想理你!
一手将长卷摔到地上,齐胤挑起少年的下巴,少年低垂的双眸说不出的落寞,可他还是忍不住质问:“鸢儿……不,鸣鸢本便不是你的真名。真可笑我齐胤竟会为你这么个不知身份的倌儿付出真心,当真瞎了眼!”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封择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原来,当初齐胤的那句以身相许,并非玩笑话。
“说出你背后的主使,我不杀你。”
纵然已经意识到少年的身份不简单,齐胤还是不能狠下心去,他恨恨的看着少年,只盼少年能判然醒悟,或许不到事态无法挽回的地步……他总会原谅他的。
两人僵持在原地。
少年的长发被窗扉拂进的微风吹的纷乱,额发零零散散的遮住了他的双眸,让齐胤看不清。
“说话!”男人烦躁的抬起少年的下巴,欲要看清少年的眸子。
“阿胤,”轻柔地声音从少年的口中缓缓吐出,突然让齐胤浑身一僵,“……我刚刚有些乱。”
目光盯在地上的画卷上,少年的眼珠动了动,倏尔轻嘲了一声道:“幼时,我曾经远远地见过你一次。那时的你……跟现在不大一样。但穿着太子朝服的模样却一直没变,总是板着一张严肃的脸,看起来骄傲冷漠又高高在上。”
“既然是这样,那你怎么从不告诉我?”齐胤喉头微动,却发现自己声音尤为嘶哑。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知晓,”少年的声音平静,“直到在听到管家跟府上的称呼你殿下的时候。你并不曾在我面前掩盖自己的身份,却也并未曾挑明。还有昨晚的杏黄色蟒袍……阿胤,你一直在试探我。”
“我一直以为,即使你救了下我,便不管你是何身份,都只是我的卫二哥。是不是知晓你是太子的身份,真的有那么重要?”
齐胤一时没了言语。
是啊,他太子的身份对少年来说,真的有那般重要?
“那只是我为你想象出一副画卷罢了。一切并没有什么主使,至于我的身份……”一声轻叹入了风中,少年歪了歪头低声道,“早便记不清了。前尘往事太多纷扰,记下太多事,累的不止是心。鸣鸢不过小小娼妓,之前做的是皮肉生意,又哪能与良家人扯上亲缘?呵,只是我总没能想到,这幅画还是被阿胤你看到了,明明藏得挺严啊。”
自嘲的扯扯嘴角,少年微微红了眼眶,却并无泪水滑落。
这具身体的眼泪,早在三年前便流干净了。
“鸢儿,我不是这个意思……”
“阿胤,你抓疼我了。”
猛然松开紧束着少年的手腕,看着那白皙皮肤上被他勒出的青紫痕迹,齐胤心下一慌。他方才是被那副画卷气昏了头,却全然没想到少年身上的各种因由。
少年说他小时曾见过自己,可他却对少年没有太多的印象。重新仔细打量着少年的眉眼,只隐约觉得少年的相貌熟悉,却总是记不起,少年您到底像谁?
或许,他的少年也曾是官宦人家之后?
感受着来自男主的探究神色,封择沉默了下来。手腕处钻心的疼痛一直没有停下,心头升起的莫名怒气也始终压不下,只觉得突然就天旋地转起来。
身体晃动了一下,紧接眼前一黑,人便没了知觉。
看到少年在自己身前直直的倒下,一瞬间恐慌与痛苦齐齐袭上齐胤的心头。慌乱地将昏厥的少年抱在怀中,摸过他冰冷但却被汗水打湿的额头,他忽然想起月前医者的一句话。
“经脉尽断,暗疾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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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的军机情报再次传进燕京,但太子却仍呆在宫外的私人府邸中。
府内,依旧是山羊胡老大夫为床榻上的少年手腕处覆上一层药包,随后认真对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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