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医生让我躺下,让护士准备好了麻醉,刚要给我打麻醉的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路向北,点开全文查看,问我是不是还在他舅舅这里。
我回了消息,路向北说他过会儿也过来。
我跟马医生嘀咕了下,向北说他过来。
麻药打完,马医生让我等一会儿,这流程我都清楚了,等麻药发挥药效了,刑具就得上了,马医生说下面智齿的情况不是很好,可能会时间久一点,但让我别担心,不是最糟糕的。可我还是腿抖了,我躺在这椅子上待会儿那些冰冷的工具就得在我口腔里捣腾,虽说是马医生拔,我也慌。
马医生再进来时,我一扭头,路向北也跟着进来了,马医生说,向北听说你还没拔要进来陪你。
切,他会这么好心,进来看我受折磨的吧。
路向北不服气了,说,你拔个牙而已,又不是生孩子受什么折磨。
我说,我生孩子还用得着你进来陪,我将来老公不会陪我吗。
马医生终于见识到我跟路向北是怎样一言不合就开吵了,关键是我们俩明明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说到就斗起嘴来。马医生坐下拿起案台上像起子一样的东西,我闭紧眼睛,手握起来有些发抖,我这颗顽固的智齿并没有很顺利离开,虽然打了麻醉我因害怕还是感觉到牵动脑神经的痛,不觉喊了一下痛,我问能不能不拔了,我以为路向北这家伙会嘲笑我,结果我却感觉到他走到我旁边,用到目前为止我听过他最温柔的声音说,“再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听路向北的话,马医生戴着口罩对站着的路向北笑,在我还来不及多感触的时候,马医生说好了。口腔里空缺的那一块马医生帮我填充上纱布让我紧咬着止血,又给我讲了下注意事项,我边点头边坐起来,路向北现在的表情跟他前面对我说话的声音完全不符合。
他俩在前面,我跟在后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马医生,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看来是他过来的目的。马医生接过后,再来看我,问路向北,你跟佳音一起回去吧,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
我咬着纱布跟马医生道谢再见,我说话的时候路向北还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神觉得自己现在说起话来的样子特别蠢。
马医生还特地跟路向北交代,让他别欺负我,我刚拔了牙好好照顾我下。
路向北嘴就特贫,跟我不相上下,他说,我肯定会尊老爱幼的。
我跟路向北出来后,我可以放开胆儿跟他论证了,什么叫咬牙切齿就是我现在的样子,我得把我嘴巴里那纱布要紧了,但我还得说话,我说,怎么舅舅跟外甥之间的差距这么大。
路向北说,怎么女生跟女生之间的差距也这么大,那位月季花小姐看上去就能那么端庄。
端庄,她那叫做作,就林珊妮那也能叫端庄?你就见她一次。
不然什么叫端庄,你吗,看见你那什么爱豆出来上窜下跳你这就能叫端庄,我们天天见我也在你身上没瞧见端庄。
我们俩就走在路上掰扯,我这嘴巴还基本算个残废,简直用生命在跟他理论,他腿长个儿高一步抵得上我两部,我在后面还得穷追,我活这么大岁数这都什么事儿。
我一路要追上路向北的脚步就追出事儿,撞了一走路的小孩,吓得赶紧扶他起来,又跟小男孩母亲道歉又看他有没伤着,结果那小孩母亲就揪住我不放,拦着不让走,又是动手推我又骂骂咧咧,你撞着我小孩了,你长眼了吗,你说下不好意思就想走了,意思问我要赔偿,可我检查看了小男孩一点没受伤。
我落在后面没跟上,路向北回头找我,看见我被人碰瓷了又折回来找我,这女的要再推我的时候他赶紧把我拦到身后,那女的见来了个帮手反倒更嚣张了,嚷起来欺负人啦,这哭天抢地受害者的架势,路向北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吐血。
我在别处没天分,但我在耍花招这事的领悟力可是很透彻,路向北一说吐血我就明白了,刚拔了牙的人都惊艳,容易流口水,再加上我这牙拔得稍显艰难,血水也多,我就咬紧了纱布,努力摒了一嘴的血水,一手捂着嘴巴装作受伤的样子,在酝酿好了之后松开手吐了一大口血水出来。一手还抓着路向北的胳膊,一副重症患者的模样,我觉得我眼睛里都是戏。
路向北特别配合扶好我,问,你又复发了?
我楚楚可怜的点点头,这天空濛濛,风萧萧,再配上点背景音乐,我都觉得我自己快挂了。
路向北跟那女的说,我姐他有败血症,平常碰都不能碰,重力碰一下就会吐血,你刚推她几下能要她的命。
我一听这病这么严重,我还得给自己加戏,我就拉住路向北,说,向北,你别说了,姐姐相信这位阿姨不是故意的。
路向北眼瞄了我下,你可真会演啊。
那女的似乎被我吓到了,脸都青了怕自己担上人命,赶紧抱起她的小孩,连忙辩解,我可没推她啊,边说边跑了。
我见那女的跑了,终于缓了口气,抓着路向北胳膊的手也放下了,路向北拿了张纸给我,然后指指我的嘴角,我接过来去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我嘴巴里那块纱布实在难受,我要吐出来扔掉,路向北又阻止我说,你再忍一会儿,半个小时还是要的,讲了那么多话,也要止止血。
路向北这次走得不快,可能怕我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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