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阳王还是慈祥而威严,他带给李思初一块和田玉雕鹅坠,坠子上串了一根红绳,用来挂在脖子上的。
“这是你母亲的遗物,本就是你外祖母家传给嫡女的,你刚出生那会儿你母亲没来得及把玉坠给你,你就被送到了庵子里。”他把雕琢精致的回头鹅玉坠交给李思初,“如今你也长大了,又要出嫁了,爹爹没有什么好给你的,也就你母亲的玉鹅珍贵点,你以后戴着,爹娘不在身边的时候看到这玉坠就能知道爹娘都在想你。”
李思初接过那枚被揣得暖和的玉鹅,鼻子一酸,忽然想哭。
她未必是真的李思初,可汝阳王却是实实在在的父亲。
“谢谢爹。”她把鹅坠戴上脖子,朝汝阳王微笑。
汝阳王欣慰一笑,笑里满满的感慨。
李思初又去给李老夫人请了安。
李老夫人和秦氏母女一样,这次入京只带了贴身的心腹仆役,其他的都在金陵放出去了,京城宅子里的下人们都是新添置的。
李思初去请安的时候,鲁嬷嬷和丫鬟们正伺候老夫人用膳。
秦氏和三个姐儿都伺候在旁。
“呦,思儿来了。”秦氏先注意到李思初,忙亲热地去拉她的手。
“二妹妹。”
“二姐。”
三个姑娘全都转身围了过来,一脸亲昵。
一来,再如何都是同一个族里的姐妹。二来,李思初如今是昭告大晋的和亲公主,身份不比从前在金陵的时候。
只有老夫人,接过白帕子擦拭了双手,微微一笑:“到底是亲姐妹,这多久没见啊全都想得紧。”
“二妹妹入京几日,人是显得越发精神了,到底是公主,得要京城的水儿养着才行。”李雪初拉着李思初的手不住说笑,“二妹妹可不比原先在金陵那时候,我看着越来越喜欢了,祖母您说是不是?”
“的确,思初这一次可确实为李家做出了贡献,如若以后和亲得当,那不仅仅是光宗耀祖的事,更是要载入史册名垂千古的。”
然而,纵然李思初此举有再大的功劳,老夫人也并不见得真的多喜欢她。
老夫人只是顺着李雪初的话往下说了几句,压根算不得夸奖。
旁人觉得老夫人这是要对二小姐刮目相看了,可只有李思初知道,她在老夫人的眼里看不到一点疼惜。
很多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在老夫人面前,李思初做得再多再好,也无法胜任李雪初的地位。
李思初不介意,只是笑笑。
“思初也想有那个能力为大晋付出自己。”
“你有这个想法是好的。”
“全靠祖母教导得当。”
“教导倒是没有,我只是没后悔当初把你送到庵子里去。如果没有庵子里十来年的清苦教养,也许你就不会成为和亲公主了。”
老夫人的意思是,十五年的清贫生活叫李思初吃得起苦,所以肯远嫁北蒙。
李思初对老夫人的思想感到万分奇怪。
也许感觉到李思初对老夫人这番话感到不太乐意,秦氏笑着打圆场:“时候也不早了,餐桌也布置好了,娘可是要传膳了?”
老夫人点点头,朝她们摆了摆手:“二媳妇和雪儿留下,其他姐儿和公主都先回去吧。”
她直接称呼李思初为“公主”了。
李思初更加感到好笑,既然是公主,那么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是不是也应该转换一下呢?
老夫人虽然是长辈,又是一品诰命夫人,可李思初现在好歹也是皇上亲封的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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