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梁临川年纪正轻,若寿命不盈十年,何其悲哀,外人怎能轻易决定。可是巫千雪的医术不说当世第一,却也差不了多少,她既然如此道来,想必刺血之术是唯一拯救梁临川的办法。张元宗不由望向莫子虚征询意见,他如今也算梁临川半个师父。
见莫子虚无奈地点头,张元宗叹息道:“先保住他的性命要紧。”巫千雪单独留下张元宗协助,其余人皆在屋外等候。雪鸿等人趁机打坐疗伤,莫子虚在一旁为他们护法。经此一战,诸人的心境自是不同以往,江湖偌大,奇人辈出,谁敢言纵横无敌?
送走江湖豪杰,木青龙、楚青岩、云峥、云珵、云泽以及晏无情来到后院。云家伤亡惨重,云峥已先令他们返回休整,这一战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太一教主和白魔不知何时下了山,最令人惊诧的还属晏无情,这位神秘的高手也留了下来。
两个时辰过后,张元宗平静地打开房门,众人涌入,梁临川竟然已经苏醒过来,不由对巫千雪的医术啧啧称奇。巫千雪本就受了重伤,这一番施救,脸色更加憔悴。她为众人分发疗伤的药物后,便就近寻了间厢房休整。
巨峰上房屋众多,俱是宽敞舒适,各自便择屋继续疗伤,为防蓬莱遗族卷土重来,诸人皆在一处院落。晏无情本有些话想问张元宗,不过一来他正忙着同师门相见,二来自己也要抓紧疗伤,便欲另择时机。
夜间,除了莫子虚守着梁临川,余下众人聚在偏厅叙话相识,得知晏无情的身份,诸人惊叹一线天的杀手之王竟是一位妙龄女子。寒暄一番之后,雪鸿开门见山道:“白日里那些高手到底是何来历?”知道的不知道的,听到提及这个话题,都不免心神一摇。
木青龙缓缓道:“他们来自蓬莱。”蓬莱二字带着秘魔般的力量压在众人的心头,闻者表情各异,心绪非同。张水衣性子虽沉稳不少,但此刻还是她最先发问道:“这世上还真有蓬莱这么个地方?那他们抓捕大哥又是为了什么?”
此事非一两句话能够言明,接下来张元宗便将自己所知尽皆告诉诸人。从蓬莱的起源,到与中土的仇怨,以及千年之劫,尽数道出。雪鸿听闻如此惊天之秘,皱眉不已,未想到中土武林正酝酿着这么大一个浩劫。
晏无情胸中早已翻江倒海,唯有竭力控制自己的神情,虽然那人以蒙面示人,可是又怎能逃过杀手之王的眼睛。他竟是潜藏中土的蓬莱中人,那么一线天又算作什么?她此时不愿将此事和盘托出,静静地待在位置上,生怕旁人瞧出端倪。
当说到血祭的人选时,沈睿浑身发寒,不由想到那个朱衣老者的谶言,不出意外,他便是这血祭的人选之一。诸人皆思索这蓬莱最终推演的人选,正自一筹莫展时,一位不速之客不疾不徐地从厅外踱步进来。
老者麻衣广袖,观其面容五旬出头,但已是一头鹤发。看清来者真容,张元宗、楚青岩和晏无情不约而同陡然起身,楚青岩冷哼道:“你孤身一人,胆敢现身,还真是狂妄!”诸人闻言一时诧异,却听晏无情阴晴不定道:“宗主怎么来了?”
简文鼎早已料到诸人的反应,神色如常道:“我有些事需要了结。”楚青岩冷笑道:“蓬莱幻境中,你冒充师兄,有意藏拙,今夜就由我来同你了结。”话音未落,他浑身透着一股剑意,眼见着就要出手。
楚青岩之语令诸人明白这老者属于蓬莱一流,那么他夤夜前来,显得很是怪异。张元宗伸手拦住楚青岩道:“青岩,稍安勿躁。”楚青岩见师兄阻拦,只得气呼呼地坐下。张元宗上前拜见道:“简叔来此,所了结之事可是与我等有关?”
诸人听其熟络之语,又是一头雾水,愈加觉得此事古怪。木青龙也是费解不已,小徒弟与之有嫌隙,暗指老者为蓬莱中人,而大徒弟却对其尊敬有加。晏无情倒是想起张元宗曾在宗主的居所小住几日,两人自是关系匪浅,她愈发看不透这位抚养自己长大的宗主。
简文鼎温和道:“宗儿,上次我对你隐瞒了一些事,是怕你误解,如今我目的已达到,也就没什么可隐瞒了。”张元宗静静地盯着老者,虽然相识时短,但他从心底把他当做自己的长辈,迟疑道:“您……您真得和蓬莱还有来往?”
简文鼎平静无波道:“他们一直都以为我是蓬莱的暗棋。”一线天的宗主怎么说也是站在江湖巅峰的人物,左右江湖大势,却没想到他会是蓬莱安排在中土的暗棋,任谁听到这个消息,也会觉得荒谬。
忽然一道琴音陡然响起,晏无情手持巨阙,遥指简文鼎,恨声道:“我父亲是不是被你所杀?”自简文鼎吐露蓬莱的身份,她纷杂的脑海中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这么多年父仇未能得报,原来真凶就在身侧。
简文鼎声如金石道:“我视令尊为兄,令尊待我如弟,我怎会杀他?”巨阙剑气不减,晏无情冷冷地望着他,显然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张元宗上前劝道:“晏姑娘,简叔若真杀了令尊,又岂会放过你?”
简文鼎诚恳道:“无情,我曾经的确是蓬莱中人,可自心爱之人被逼致死,我的心早就不属于蓬莱,如今虚与委蛇,也只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其中来龙去脉,我自会慢慢告诉你。”晏无情沉默片刻,便缓缓放下巨阙,一双眼眸依旧冷光宛然,显然疑心不改。
木青龙忧心唤道:“宗儿……”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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