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胆子倒大。”迥异于她妖嫩的容颜,她的嗓音格外低沉,充斥着雄雌莫辩的性感,“一个越俎代庖,一个虎头蛇尾,你们把‘里三门’当什么了?家家酒的游戏么?”她侧眼扫过一地的狼藉,又瞥见床单上的血字,语气变得危险诡谲:“呵,还真在过家家。”
老汉和风静持都怕得捯气儿了。他俩一声不吭,低眉顺目任美女训斥。好在美女金口玉言,懒得跟那一老一少得波,伸出葱指就从夹克口袋里抽出了一只牛皮记事本。
美女用食指略沾唾液、去翻小本,一举一动皆显妖娆。“祁,李江天不用你负责了,薛妙今晚就去结果了他。”“熊叔,在大王风打.黑.拳的那几人已经被处理,下次记得完事后及时联系善后处,免得捅出娄子。”
合起小本,重放入皮衣口袋,美女对着被她唤作“祁”的少年及“熊叔”的老汉,目光冷铄、面无表情:“祁,三天禁闭,万字检讨。熊叔,跟我走,还有事交代给你。”
美女一转身就走了,带起一阵冰凉的香水味。熊姓老汉只得匆匆留下一句“司小鬼的事以后再说,你先呆在这儿”,就拔腿跟上了他家局长,顺带关上了病房的门。
不消时,室内的一人一鬼就听见外头响起锁头转动的声音——风静持被锁在病房里了。
虽然风静持一脸惆怅的就地坐下,倚靠病床而凝视脸盆,旁观到现在的司暇却直欢腾:可算有跟小竹马单独相处的机会啦!
他沾了脸盆里血色稀薄的水,往风静持唇上一点,暧昧的揉蹭摩挲,借助水的质感传过去他色眯眯的亲昵之心。风静持看不见他,便只能扬起睫毛,纯真着迷茫,“司暇?”他嘟囔道,“谢谢,我不渴。”
司暇:“……”要不就是他调情失败,要不就是风静持丁点情调也无。
司暇更愿意相信后者。不过小竹马看来还陷于被关禁闭的郁闷情绪中,他还是先缓缓引诱发小儿一事吧。
趁两人独处,司暇想从风静持嘴儿里套些话。他在风静持身边坐下,虚虚的依偎他,用手指在地板上写出湿淋的草字:小疯子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风静持许久无言。他伸出绷带手,四处儿捞,似乎老天爷真能长眼一次、让他触摸到司暇似的。司暇见他抓着了布偶才肯睡觉的奶娃般缺乏安全感,不得不再写一次:我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风静持缓缓垂手。他掩下眼帘,对着空气小声道:“司暇,我只告诉你,不许跟别人说。”
司暇含笑划钩钩。
风静持屈腿抱膝,做出幼时和司暇一起在草坪上看夕阳的姿势,哑声坦白:“我在‘里三门’……算是实习生。刚才进来的那个人,是‘里三门’的局长……我小时候叫她‘姑姑’……她养过我一段时间……直到,游乐园……”
风静持语焉不详,可司暇还是能串出个大概的逻辑:某一涉黑组织的女头目曾经收养过风静持,又将他遗弃在北京市游乐园。后,一番辗转,女头目又看上了风静持,把他招入麾下,让他做类似于打手的工作。
司暇写道:那个三门什么东西。
风静持:“那不是能公诸于众的机构,到现在也没确定正式名称。‘里三门’只是俗称。最初的办公处隐藏在国安某个分局内,只有三间办公室,三扇门,因此这样称呼。”
“若要定性,‘里三门’是……党卫军。字面意思,护卫党权的军队。但姑姑更喜欢把她的门徒称作‘秘密警察’……政治警察,和纳粹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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