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做出倒吸一口凉气的表情,但迅速镇定下来。“让他现在写给我看。”老汉语气很硬。
眼见风静持竟有拆解绷带重新放血的打算,司暇飞快沾了半垂于地的针头上的淡血,往床单上划了一笔。
老汉见血字旁凭空出现一竖血印,就知道这世上还真有灵异神怪之事了。“没有形体,不能说话,却可以写字?还是红字?”老汉自言自语,思忖半晌就转身出门,再回来,左手一瓶英雄牌红墨水,右手一只血袋。
“就这些红东西可以用来写字了。”老汉半蹲于地,先往地板上倒了一摊红墨水,再朝整个房间吼:“喂那啥死皮白赖的熊娃,出来写字!三二一过期不候!”
司暇算是服了老汉的每个尊长之风。他腹诽着蹲在老汉面前,手指移向那摊墨水——
?沾不上?连指甲都没变色?
司暇俶尔紧张。而守望一旁的风静持不知,老汉更是忙着倾倒血袋中的红浆,司暇惴惴不安,手指伸向那摊真正的血液——
……这不是背了吗。怎么连血都沾不上了?他姥姥的!
司暇突然有了一个极为古怪的想法,他不愿接受,怒叱一声就拍下双掌,直压那摊血液——手掌直穿液面而过,司暇俯视自己浸于血泊的透明双手,哑口无言。
老汉没见到有新的血字出现,向风静持瞥眼道:“他是一字千金还是怎么着?还得老子亲自替他研墨不成?他有那本事吗他!”
风静持蹙眉一想,“……用我的血。”他二话不说开拆起绷带,老汉大喝一声就一掌拍向他的肩,“打住!你流成只干尸老子还得挖个坑埋你,可算倍儿霉了!”
“兔崽子等着!”老汉嗖的跑出病房,不消时就端回来一只塑料脸盆,其中泡着风静持换下的一坨衣物,水上漂浮猩红色的淡血。
老汉将脸盆往地上一放,司暇就凑过去沾血水——完全透明的指尖泛起很浅很淡的粉红色,他就着那粉红往地上划去,写了个水淋淋的“一”。
风静持发出无声的欢呼,老汉愣神片刻后狠瞪了他一眼。“他是不是只能用你的血写字?”老汉质问道。
司暇以蹲姿仰望风静持,发现小竹马笑得一派腼腆,语气中透出不加考证后的自鸣得意:“嗯。”
老汉哼哼一声,表示此事有待商榷。他探手入水,拧了把污浊的旗袍,让那血色褪得更彻底、血水更浓艳。“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省点儿用水,中英文任意!”
老汉叉着腿蹲在地上,风静持也弯腰撑膝凝视地板。只听老汉朗朗而问:“你的全名?”
司暇存了一份在老汉面前给风静持长脸的心理,因此用标准的楷体写出了规整的两字:司暇。
老汉:“你丫听不懂人话?叫你省点水写字,你他丫写字写这么大个儿准备裱了拿去卖啊?”
司暇:“……”有种被女盆友的老爹弃之如敝屣的赶脚……
老汉:“继续!你爸是顾璘,你妈司沄汐,你有个小舅叫司君安,对不?”
司暇言简意赅的划了个勾,大疑大惑在心头涌起:这老头怎么知道我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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