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华容看着姜元羲的神情,见她神情淡然、目光宁静,似是不知道方才自己那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越华容对上了姜元羲的眼神,心中一颤。
那双眸子璀若星辰、波澜不兴,他仿佛从中看到了一种天空般的宽广。
然而天很无情。
上苍从来不会真正的怜悯世人,不然他何以满门被杀?
人唯能自救。
所以他知道,这位姜五娘子说的是认真的。
至于到底是这个小娘子的意思,还是她家中长辈的意思,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主人家已经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越华容只是瞬息间就想明白了这点。
他笑了笑,笑容清浅,明明面色苍白,这一笑,反倒让人看着有一种惊艳和心软。
那两个对他神色不善的壮汉,态度不觉软化了一点。
姜元羲平静的看着他,对这幅容颜和笑容,没有半点触动。
越华容见此,笑容又大了些许,更带着一种姜元羲看不明白的古怪。
“五娘子,你的救命之恩,容铭记在心,日后必会报答的。”
越华容柔声说道,神色也带上了一抹疲惫。
姜元羲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日后有报,那就是说自己不是坏人,且对自己独自一人出现在华盖林避而不谈,看来是想试探他们姜家的实力。
姜元羲再次看了越华容一眼,道:“越郎君刚醒,伤还没好,多加休息,如果有事,可以吩咐这些家仆去做,五娘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告辞。”
姜五娘起身离去,越华容侧着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又闭上了眼睛假寐。
看起来是个很不一般的小娘子呢,他心想。
齐宏茂吩咐人回都城告知姜管家这事,让姜管家去查查越华容的身份,除此之外,他直接就找上了三个人来详询。
“胡大哥,这个越华容到底是什么身份,你们怎么会暗中相助他进华盖林,甚至帮他把后面的追兵也给解决了?”
此时屋子里,正坐着四个人,在齐宏茂对面的,正是今天与他一起在暗中保护顺便观察姜元羲之人。
三个天下名将,胡不归、曲成文、冯浦泽。
胡不归手中捻起一粒花生米,扔进自己嘴里,优哉游哉的吃着,“他?不知道。”
齐宏茂气笑了,“不知道你们又帮他?不知道你们还敢用他来考验五娘子,若是五娘子出了差池,你我都性命堪忧!”
齐宏茂越说越是生气,脸上已经带上了一层寒霜,对三人怒目而视。
要不是提醒自己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惹来其他人的注意,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且不说姜五娘是姜太傅最宠爱的孙辈,就凭姜五娘是他的得意学生这一点,他就无法忍受自己找来的人差点害了她。
“阿齐,不要生气,我们只是凑巧上路的时候遇到这人,赶上他被人追杀,本来我们不准备多事的,可是第一次被人追杀,他自己逃过去了。
第二次又被我们遇上,他眼里有一种熊熊的烈焰,我当时就知道,只要这个火焰不熄,总会形成燎原大火。
我只是觉得很有趣,想要看看最后这把火会烧着谁,会烧成什么样,就随手给他搭了把手而已。”
冯浦泽解释道。
齐宏茂深感无奈,因为他知道冯浦泽的性子确实是这样的,善用计,遇着他感兴趣的事,总会搭把手。
“那你肯定查过他的身份了。”
齐宏茂知道自己问错人了,既然是冯浦泽搭的手,他就算搭把手也不会让自己惹上麻烦。
“就是查过了,才会想着助他到底,不然我才没这么闲呢。”
冯浦泽漫不经心的,对他来说,一开始感兴趣的时候,搭把手没有问题,但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暗中相助,这就很难了。
他可没有这么大的闲情逸致。
“他叫越华容,原名岳华融,出身阴平县一个平凡之家。
他祖上曾是大户,只是家道中落之后,才落魄了,但他家中有一宝,代代相传下来,是一座用蓝田玉雕刻而成的佛像。
今上前几年开始信佛,天下不乏阿谀奉承之辈,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多的是人想讨圣上欢喜。
岳家因一些小事与人有了龃龉,本以为对方既是友人,又是小事,过个几天摆酒畅饮一番解了这龃龉就好。
可惜那人心胸狭隘,竟偷偷去将岳家有蓝田玉佛像的事告诉了当地的县令彭茁。
彭茁出身寒门,当年走了甘东生的路子,才捞了这么一个县令当,为人才学平平,治下年年考计都是中等,想要往上爬只得另想门路。
他将岳家那座佛像当成了门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就给岳家按上莫须有的罪名满门处死了。
佛像被彭茁所得,已经进献给今上,听说今上大喜,圣心甚悦,彭茁因而得以晋升。
兴许是上苍也看不惯歹人草菅人命,为岳家留下了一滴火种。
岳家最小的儿子岳华融在外求学,当时不在家,逃过了一劫,后来得到友人的传讯,就从学里逃了。
彭茁当时对岳华融不以为意,不认为这么一个黄口小儿能对他有危害,可告密之人深知斩草不除根的道理,竭力向彭茁陈述各种厉害,又说岳华融学识不错,若是遇上贵人,恐怕就一步登天。
彭茁终被说动,就派了家仆来追杀。那些家仆没一个有用的,若是我的家仆,一个就能把他们全杀了。”
说到最后,冯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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