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恐从白震山眼里流露出来,白凌摇摇头,示意他别激动:“您打的什么注意?自己造生化武器?不,听起来太吓人了,您应该不会冒风险做这种事。”
白震山使劲地点头,脚踹着床板,但床依然纹丝不动,白凌安抚地拍拍他的脸:“我知道了,您研究的病毒,和咱家的遗传病关系密切,所以您打算把病毒的机理研究出来,并且给deff批了很大一笔资金,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治好你的病,对吧。”
白震山盯着他诡异的脸色,震惊不已,“你想干什么,儿子?”
白凌一笑,忽然死死按住白震山的鼻子,“物尽其用罢了,无论是您的名声,实验室,还是人际关系,等你死后,都会归属于我。”
男人呜呜地挣脱锁链,以不甚清晰的音调失声求助。白凌把早已准备好的针头扎进他体内,俯身小声地说:“爸爸,您一直都说,我是你惟一的骄傲,很可惜,你最骄傲的儿子要提前给你送终了
液体慢慢推进白震山体内,中年男人双腿剧烈地发颤,由于长期躺在床上,又经常被注射一些慢性自杀的□□,他的肌肉已经处于萎缩的状态,四肢都骨瘦如柴。
谁能想到,半年前还是政界上雷厉风行的将军,现在居然羸弱到这副样子,像个可怜孤寡老人一样咒骂着:“白眼狼……畜生……”
白凌看着他骂骂咧咧,又不得不在药物的作用下闭上眼睛,样子实在可怜,忽然有了一丝不忍,他觉得父亲老了,虽然才五十多岁,却已经衰老得像一截腐朽的木头。
但那一丁点负面情绪没停留多过一秒,就转瞬即逝,转变为报复的快活。白凌面无表情地拔掉针头,自言自语道:“放心,你现在还有做替罪羔羊的用处,一年后,会让您好好走的。”
白家是目前国内著名的政界家族,白凌的太爷爷是建国时期的功臣,兄弟姐妹在内战时立了大功,子孙父辈三代都从政,可以说,目前国内政界的半壁江山都和他们白家有或多或少的干系,势力和程家是旗鼓相当的。但和程家的子孙兴隆不同,白家到爷爷一代,只留下白震山一个儿子,目前的白家的所有的成就,都是白震山一人在张罗。
而南市,是白震山最厉害的政绩。
白凌把书房关上,走出门外,把托盘递给恭候多时的秦川:“秦川,明白开始,你以治疗狂躁症的实验为名义,去乡下找三百个没有户籍的乞丐和农民,把手尾做干净后,抓到高塔那里去——”
窗外枝丫被风吹得张牙舞爪,不见一点星光。
往前一步是地狱,退后一步也无法重生,白凌阴沉沉地笑了笑,那张脸爬满恨意,狰狞得如同一张诡异的脸谱:“我要让这里,变成一座鬼城。”
☆、水中月
在阳台上莫名被吻后,林修境怔忪了好一段时间,连上自习都在发呆。他是没谈过恋爱,但不代表被男人告白还能屁颠颠地接受,以致于白凌漂洋过海的电话,他都必须想好怎么拒绝才敢接。无奈被四两拨千斤,白凌提都没提那茬事,只是闲聊几句就没下文了,害得他每次都虚惊一场,挂了电话反而怅然若失。
白凌果然忙了起来,自那之后,来美国的频率变得比之前少很多,大概两三个月才能来一次,呆不够一个星期就走,他又乐意亲力亲为,把g项目跟得特别紧,脚一着地就钻进实验室里,除了吃饭时间,两个人连单独待着的机会都很少。
白凌一来,林修境就舍不得把时间花在图书馆,那几天特地空出来,专门用来和白凌沟通项目上的事。
最近一次见面,白凌变了很多,好像浑身带着倦意,但他心情很好,无论聊到什么,那双深邃的眼睛总是饱含着笑意,仿佛积攒很久的郁闷被一扫而光。林修境隐约能感觉到,白凌在国内很不开心,所以回到麻省,才会露出轻松自在的笑容。
当然,修境可没有自信把原因归咎于自己,他想,如果能保持正常的师生关系,自己是很乐意和白凌交往下去的,人嘛,都会对对自己好的人产生好感。所以他将自己对白凌的好感,归根于对强者盲目的崇拜,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白莲花了(师姐说的词)
一起留学的师姐看见他经常和白凌走在一起,特地跑来问他。林修境说得很隐晦,那点儿小心思在腐女师姐面前都是浮云,“以白老师的基佬属性,别说女生了,就连直的不能再直的,被吸引到也很正常,我也觉得他很帅很有魅力啊……你那么关心他,不会真看上人家吧。”
“瞎说啥呢。”林修境眼神躲闪:“我只是看他心理有事,担心而已。师生间本来就该互相照顾,难道你导师不爽快,你连问都不问一声?”
“得了吧,正常人遇到基佬都跑得远远的,你还义无反顾地蹭过去,依姐看,不管师生情也好友情爱情都好,你就是对白老师的亲热讨厌不起来,有时候还巴不得黏糊着他。”
“我——”
师姐的语气虽然揶揄,却有了一丝警告:“反正你自个儿小心吧,官二代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听人家说,白老师的爸爸好像是涉黑的,黑白两道都吃,前阵子国内反腐,打的一只大老虎,就是白震山那伙人。本来中央要彻查他的,不过老头很醒目,逮到机会病了半年,谁也见不着他,反而让他洗脱了嫌疑。”
林修境恍然大悟,难怪了,老师最近心情起伏不定,原来是因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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