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问:“会不会跟实验室是一套规律?”
“不排除这个可能。”
星辰把口袋里的指纹扫描仪翻找出来,把键盘过了一遍,发现了几个常用的字母:“除了3和6之外,其他上面都是指纹,你猜猜看,有没有什么规律。”
“0,1,2,,4,5,7,8,9,……2004年9月15号?!”
林修境屏住心神,按照实验室的密码设置模式,把一组可能的数字输了进去,门没有开,电子锁即可发出哔哔的警告音。星辰催促他再试一下,说如果再不行,就得提前撤退了。林修境想了想,犹犹豫豫地按了一串数字,谁知警告音竟然戛然而止,两扇机械门发出吱的一声,向他们敞开了。
林修境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第二串数字,事白凌第一次跟他表白的日子……
一阵非常熟悉的味道扑鼻过来,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因子,蹿得他们鼻子一个激灵,连打了几声喷嚏。
门后没有其他守卫,他们一路往前走,发现所有房间都是互相打通的,仿佛是一个个功能分布不同的实验室群,中间都摆着一张中心试验台,两侧则陈列着各种各样的道具、标本和骨架,设备仪器也是引进国内外最先进的,和上面的实验室的构造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多了许多封闭的实验舱和人体标本,不同类型的尸体、单独肢解出来的四肢五官,被装在大大小小的容器里,在液体中上下浮动。更惨烈的是,容器里的标本不仅有吸血鬼,还有普通人类的尸体,一具具白得发亮的身体没有一条毛发,皮肤全泡烂了,只能从生殖器官看出男女,还有婴儿和几个月大的胚胎,死的,半死不活的,都像一块儿烂肉一样,泡在福尔马林里。
林修境双腿一软,几乎要站不稳,后背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仿佛每多看一眼,他的四肢五官就被手术刀个剜掉一个口子,汩汩地往外冒血。
原来,所有怀疑都不是没有原因,白凌真背对着他设了另一座高塔,上面的实验室,仅仅是一个瞒天过海的烟幕弹。
他骗了他整整十年。自己竟然真的像个无药可救的傻子,被白凌玩得团团转。
林修境蹲了下来,觉得眼睛疼得厉害。搞什么啊,用表白的日期设成的密码,真是又矫情又老套啊,真亏你想得出……
星辰同样惊诧地看着容器,觉得一阵恶心:“是真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修境嘴边挑起一个极讽刺的苦笑,是啊,不会错的,就是白凌。他恨这座城市,他恨这里的每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没变过。自己真是傻,还以为事情过了这么久,白凌该放下了。结果他还是不惜一切,要把南市弄成一座鬼城、一座坟墓!
林修境捂住颤抖的唇,真恨不得仰天大笑——真可笑啊,白凌从没忘记过报仇,反而是他自以为是,还真把自己算根葱了,以为能凭多年的陪伴,就可以改变一个人,阻止他把仇恨持续下去……
原来,一味觉得痛苦内疚的,只有林修境自己。
事实上,这份工作他做得很痛苦,除了承担常人难以想象的工作量外,还要时时刻刻遭受良心的拷问。
是,他没有骗翟星辰,猎人公会做的人体实验,确实符合人道主义精神,可是那些药的副作用极大,被逮捕回来的吸血鬼,不愿意暴露在镁光灯下,他们一直在抗拒,以自残来抗议。如果可是林修境没有办法,不用病人做实验,药效根本测不出来,为了逼迫他们屈服,公会只能用些特殊的手段。
十年来,那几万条人命,生前咒骂他,仇恨他,事后甚至在梦里折磨得他彻夜难眠。他也不想这样啊,他也想把人治好啊,可是他最亲密的师长,居然把他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修境忍着心脏的绞痛,蹲了下来,身体不断颤抖,只感觉心和胃都是冷的。
翟星辰本来满腹疑问,看见林修境的反应也不好直接问,便小心地观察着周围,一边问他:“你没事吧?”
林修境迅速摸了一把眼睛,声音明显比之前嘶哑,“我没事,你赶紧去找人,别耽误时间。”
“那你呢?”
“没事,我想看看这里。”
林修境在一具标本前站了起来,眉间仿佛被重如铅块的重量压着,迟迟无法舒缓,“这里戒备深严,又有军队把关,肯定很快被发现……不过不用担心,往前走就是了,即使白凌在这里,我……或许还可以为你们保驾护航一次。”
“嗯……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儿,这有把枪,你拿着。”
星辰看他难受得直冒汗的样子于心不忍,但对方职位权力比自己大,担心也派不上用场,只好把一把枪硬塞给林修境,让他自己躲好一点。
“谢谢。”林修境木讷地答谢,不过没有接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星辰没有多做迟疑,先把背包里的小型炸弹拿出来,埋在一张试验台下面以防万一,再一路绕过高规格的实验室,跑到走廊的其他地方,一一寻找了一遍。
实验室很幽静,不知道为什么,人数很少,偶尔走过几个穿着防菌服的实验员,他都轻松躲过。这里显然不适合藏一个活生生的成年人,再者云谲性子烈,如果不是采取什么极端的手段,凭着这群只拿得动试管烧杯的软脚虾,根本不可能制住他。
前方忽然间变得开阔,星辰放慢步速,身体贴着长廊的墙壁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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