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ín_shòu!”李由当下就对熊玉的遭遇表示十二分的愤怒,“qín_shòu不如!”
李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李由,等他骂问了之后,他平静继续说道:“天下人都知道昌平君好男色,喜娈童,对于这位不知哪儿冒出来的昌平君嫡女的母亲,一致的说法是,她母亲是昌平君酒醉后临幸的坊间歌姬。”
“qín_shòu!”
“不过这熊玉,我看着倒是像极了一个人。”
“qín_shòu!”
“赵太后。”
“禽……”李由猛地瞪大了眼看向李斯,一句话说了一半差点没提上来气,他咳了好几声,尖声道:“你说什么?”
“我说了,不怕死你就听吧。”李斯一副“是你非得要听”的表情淡漠地看着李由,“还听吗?”
已经听到这儿了,要死也要死个明白啊。李由当下就狠狠点了下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知道赵太后是谁吗?”
“当今太后,陛下生身母亲。”李由压低声音附在李斯耳边,“你的意思是,熊玉是熊启和赵太后的女儿?”
李斯听完李由的话,沉默了很久。
“父亲?”
李斯缓缓道:“我在怀疑一件事,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按道理说,他李斯聪明一世,同宗血脉不至于这水平啊。
李由:“……”
“不说了。”李斯拂袖站起来,将画收好,拍了拍李由的肩,“想知道真相,你自己琢磨一下,我还有事儿,赵高那小子说走就走,一堆烂摊子还等着我收拾。”
李由:“……”
走出院子后,在庭院中立定,李斯缓缓从袖中抽出那画,眸光暗了暗。这画像上的熊玉看上去年纪偏小,像是几年前画的,可是笔墨画布却是崭新,说明是有人按着画像又复制了一遍。
可谁会知道这桩年代久远的宫闱丑闻呢?
收留宫廷孽女,若是依着秦王嬴政当年处理这事儿的手段,熊启能勉强保全一条性命绝对是祖坟冒青烟的万幸。谁都知道,这事儿就是秦王嬴政唯一的逆鳞,触之者死,当年连吕不韦都栽在这事儿上了。那场风波中的死的人,可不是按人头计数,那是按诛几族计数,一口气连坐了数十位朝廷重臣,屠了少说有二十多族。
送画的人,是想让熊启死无葬身之地啊。
李斯摸着那极为普通的画布,咸阳城中随意能买卖、人手一匹的白布,视线极为幽深。除了他以外,竟还有人这么想让熊启死,看样子这位昌平君得罪了不少人啊。
……
过年的日子只剩下寥寥几天,胡亥作为秦王室宗亲,自然是要回去过腊祭的,余子式送他回了宫,宫门口,少年穿着件黑衣拽着他的袖子不愿意放,在余子式眯眼注视下,才低头慢慢松了手,一副被抛弃的委屈模样。
余子式给他理了下衣领,淡淡道:“也不是不能出来见我了,这么委屈做什么?”
胡亥抿唇不语,任由余子式替他整衣领。
“回去之后,”余子式深深看了眼胡亥,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叮嘱道:“留心小罗,若是她给你送吃的,你记得让她先吃。”余子式想了想补充道:“喝的也是也是一样的。”
“嗯。”胡亥点了下头。
“不过如果她都吃过了,你堂堂一个秦公子殿下,就不要吃别人剩下的了。”余子式一本正经道,总算是饶了个弯将“不要吃小罗送的东西”这话委婉地说了出来。
胡亥依旧是点头,不是很想走的样子。余子式看他那副傻乎乎的样子,忽然又有些放心不下。当着宫人侍卫的面,他倒也没伸手摸胡亥的脑袋,而是伸手仔细又给胡亥理了下袖子,“若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儿,你就找蒙毅,或是找郑彬都成。”
胡亥看着余子式,半晌轻轻应了一声,“嗯。”
余子式越交代越觉得他怎么这么放心不下呢,说了一大堆,他总算是轻轻推了下胡亥,“回去吧。”
胡亥转身往秦宫走,走出去几步后,忽然回头看了眼余子式,余子式当下就皱了皱眉,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胡亥看了他一会儿,抬手将黑色兜帽戴上,回身往秦宫走,气势宏大的秦王宫,青瓦黑砖,坐拥天下,少年走在整齐宽敞的直道上,朝着秦宫内走。正如他的父亲,他父亲的父亲,他的祖辈先人一样,穿着黑底赤云纹的王族服饰一步步往咸阳宫走。
余子式站在原地,看着青衣宫人中的那一袭玄黑,恍然有一丝错觉,那少年一身的肃杀,负手的样子竟有几分君临天下的风华。
余子式皱了下眉,再仔细一看,那少年在宫门口又回头看着自己,隔着这么老远,他都能感觉到那少年委屈的眼神。余子式嘴角一抽,他基本可以确定刚才那一瞬是他的错觉了。
走回家的余子式一个人在府里坐了会儿,想想胡亥一个人在宫里还是很不放心,他也是颇为奇怪,以前也没那么上心,怎么如今反而越发对胡亥放不下了,也许是那少年看自己的眼神太过信任,也许是他忽然发现那少年好像这么些年性子好像一点没变,他越是那怯懦的样子,余子式心中越是觉得不放心,越是觉得……难过。
正想着,有些坐不住的余子式想去找郑彬说两句,刚站起来就听见门口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赵高!赵高!你开门!”
那声音分明是徐福。余子式当下就扶额,这位负责在秦宫沽名钓誉装神弄鬼的命师果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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