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泉信茂笑道,“上官公子放心。关于如何改旗易帜,我们早有安排。向外面的说法是,你和锦衣卫千户左大人联手,以武学修为上的绝对优势,制服了海上帮松江总部的所有高层,加上你和小女神秀彼此情投意合,我小泉信茂当然乐意放权于你。江湖上的朋友们得知海上帮松江总部易主,哪怕心里有所怀疑,也无法放在明面上来讲了。”
左寒补充说道,“此计甚妙。但左某还有一个建议,最好海上帮松江总部就此更名。常言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海上帮松江总部若不更名,就仍然与海上帮东洋总部打断骨头连着筋。在外人看来,海上帮兴旺发展的原罪,海上帮东洋总部自然要担着,但海上帮松江总部也照样跑不了。哪怕有弘扬兄来做你们名义上的首领,也不可能就此洗脱海上帮松江总部固有的罪恶与血腥。惟有松江总部更名,才能与过去一刀两断,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五当家寇明远听后,插嘴说道,“更名不是什么大问题,更名随时都可以。我早就不满意海上帮松江总部这种不伦不类的名字了,不如就改称海沙帮,威武霸气,说出去也能吓到不少人。”
“去去去,”六当家宋广财捋着胡须笑道,“先不说海沙帮这名字是不是武威霸气,就说你们海沙帮当年的财路,也照样不干不净,你寇帮主当初在海上,做过的杀人越货的勾当,就颇为不少。海上帮松江总部若更名为海沙帮,还不是照样吸引仇恨?不妥不妥,改名海沙帮绝对不妥。”
寇明远被宋广财这样顶了一下,倒也无话可说,他自斟自饮,神情落寞,似乎仍在为海沙帮这个帮名的消失而闷闷不乐。
草棚之中,突然沉闷了一会儿。稍后,董明珠咯咯一笑,“我说诸位,既然打定了主意,由上官公子带领大家洗白,脱下身上那层罪恶的老皮。那么这个帮名,当然是由上官公子来取最为合适了。我们作为部属,惟有听从领导的教诲,又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上官公子说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没必要因此多事。”
“对对对,”众人一齐说道,“还是董夫人明白事理。”大家把目光都转向上官弘扬,想听听他有什么好意见。
上官弘扬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言道,“海上帮松江总部要上岸洗白,继续在江湖上混,着实不易。眼下江湖动荡,仅江南一带,杭州由日月神教南方系盘踞,舟山群岛又是海上帮东洋总部的势力范围。江宁是六朝古都,朝廷监管严密,武林门派在此很难逍遥独立。至于长江往北,则有东海帮鹰视狼顾,传说是外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短时间内,海上帮松江总部还是得以脚下这片土地为根基,即使梦想再灿烂,也只能徐徐图之。弘治年间的《上海县志》称:‘上海县旧名华亭,在宋时,番商辐续,乃以镇名,市舶提举司及榷货场在焉。元至元二十九年,以民物繁庶,始割华亭东北五乡,立县于镇,隶松江府,其名上海者,地居海之上洋也。’照我看来,不如干脆更名为上海帮。一来,由海上到上海,以示浪子回头、迷途知返之意。二来,也是向江湖上的朋友们提个醒,本帮作为一个地方帮派,无意于武林争霸,为本帮尽早在江湖上立足赢得一种良好宽松的氛围。三来,虽说要上岸洗白,但我仍然希望,本帮能继续发展海贸,从中渔利,海洋特色是本帮底蕴,决不能丢。”
众人将“海上帮”、“上海帮”这两个名字颠来倒去,反反复复念叨了十几次,都觉得上海帮这个名字确实威武,遂采纳了上官弘扬这个意见,决定从即日起,海上帮松江总部更名为上海帮,以谷阳园为总部,推举上官弘扬为帮主,并昭告天下。
上官弘扬还一并任命董明珠为副帮主,桑三娘、宋广财、小泉千佳、小泉神秀、杜建德、刘云为堂主,以上八人组成上海帮高层。另成立枢密院,以小泉信茂、寇明远、王翠翘三人为长老。枢密院是上海帮的一个内设顾问机构,并不对外公开,凡江洋大盗或臭名昭著者,都隐身于枢密院中,颐养天年,除非帮主有事召唤,不可在江湖上抛头露面。本来,上官弘扬还想让桑三娘转任枢密院长老,但考虑到夺其权柄,最好还是应当取得当事人同意,遂仍旧让桑三娘挂任堂主之职,等桑三娘回来后,再做商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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