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沈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未免太认真了,两个男的,玩玩而已。张公子什么人,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谭宇瞪大了眼看他,嘴唇抖了抖,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谭宇,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活得太认真了。你不累,我都替你觉得累。”
谭宇不寒而栗,认识这么多年,他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人。是沈牧变了吗?还是他始终都跟不上这个时代的脚步……
回到寝室,谭宇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他脑海里像是安了一个复读机,不厌其烦地反复播放着沈牧刚才的话。谭宇头疼欲裂,恨不能用一把铁锤撬开自己的脑袋,把所有关于沈牧的东西都掏出来。
“谭宇,那个沈牧的事……你听说了吧?”对铺的室友端着马克杯走过来,语调明显不怀好意,“想不到你老乡竟然是那个……诶你说说,男的和男的怎么做那档子事啊……难不成是——”
“你有完没完!”谭宇本来就头疼,遇上这么一号人都有想揍人的冲动了, “你这么想知道,找个男的不就得了,还用来请教我吗。”
“我操你——”
寝室长走过来拉住他,好言相劝道,“行了行了,兄弟间开个玩笑而已,别闹得太过了。这周还有考试呢。”又转向其他默不作声的寝室成员道,“今天都早点睡吧,别乱打听了。”
谭宇面无表情地瞟了两人一眼,转过身,走到自己的床前,沉默地开始铺被子。
26.
这天没有考试,谭宇一早就去了鲜鱼店。帮着店里的师傅搬运刚从郊区送过来的新鲜食材,来来回回跑了十几趟,大冬天的,累得汗流浃背。谭宇年轻力壮,又是临时工,这样的力气活自从进店后就没少干。送货的车一走,店里的师傅拍拍谭宇的肩膀,笑着说小谭辛苦了,便三三俩俩地聚到后面抽烟喝酒去了。谭宇也不计较,端着盒饭回了员工休息室。通常去那里吃饭的都是和他一样的兼职大学生。谭宇比较喜欢待在这些人中间,一是因为有话题聊,二是他们家境相仿,谁也不会看不起谁。
快放假了,大家讨论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回家还是留校。有人说寒假是店里最缺人的时候,要是能留下来,赚的肯定比现在多;又有人说不早点回家的话要是赶上春运就完了,挤得要死要活都一定能买到票,而且寒假其间学校的人都走光了,一个人留在寝室得多凄凉啊,也不能为了赚钱这样委屈自己吧。
“谭宇,你寒假有什么打算?”
突然被点名,谭宇连忙把嘴里嚼了一半的茶叶蛋吐出来,“我……还没想好……”
谭宇其实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学校放假放得早,就算回了家也找不到事干,还不如留在这里多做几天,能多赚一点是一点。再说,往年这个时候他都盼着和沈牧一起坐火车回家,而到了今年,他已经不会再抱这种妄想……
苦笑一声,谭宇埋头把剩下的饭大口扒进了嘴里。
下午和晚上是最忙的时候,几个人吃完饭休息不到二十分钟,就又要开始“劳动”了。谭宇换了员工制服,刚在门口站定,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长廊尽头走来。
张凯曦这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夹克,谭宇记得特别清楚。能把暖色调衣服穿得这么好看的男生,实在不多。不过后来的很多次他一想起那件浅蓝色夹克就觉得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因为那天下午没过多久,张凯曦的夹克就沾了血,很多很多的血。
“谭宇,你也太爱岗敬业了吧,伤刚好就来上班了。”张凯曦手里挂着车钥匙,笑眯眯地走过来。
谭宇也露出笑容,“这是职业道德,不遵守不行。你们几个人?我去拿菜单。”
“就我和沈牧两个。沈牧还没出考场,待会儿过来。点单的话等他来了再说吧。你忙你的。”
事实上,张凯曦是想避开三个人一起的尴尬场面,谭宇强颜欢笑,他心里也不舒服,何必呢。
张凯曦也没和大堂经理打招呼,径直挑了个普通的座位坐下,推开窗就是正对鲜鱼店的商业街,一家五金店斜对面停了辆黑色奥迪,张凯曦对车一向感兴趣,忍不住多扫了几眼。可这一看,一股凉意顿时窜上张凯曦的脊梁骨,车里的人竟然也在看他!
张凯曦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却能分明地感受到那道利刃似的视线。那道视线夹杂着冰冷的恨意,直直射向他!
“薛少爷,您看……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再等两分钟。”后座上的男人将视线从远处收回来,微微勾起嘴角。他摸了摸自己缠着绷带的右臂,语调有种刻意压抑的平静,“等会儿给我往死里弄,但是不能弄死,懂吗?”
“您放心,兄弟们都是专业的,包管做得干净利落!”
男人无声地笑了,那笑容说不出的阴狠。
张凯曦,今天算你倒霉,撞到我手上来了!怪就怪在你当初找的人太蠢,几瓶酒下去就什么都说出来了。我倒要看看,过了今天你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张凯曦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冷静地关上窗户,给沈牧打了一个电话。
“你别来了,我临时有点事,咱们晚上再碰面。”
沈牧没有发觉他语调里的异常,噢了声,挂了电话。
张凯曦听着那边嘟嘟的电子音,忽然有些说不出的失望。他以为沈牧至少会问几句,有什么事,要不要紧,用不用帮忙,但是沈牧什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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