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徐天海的目光,唐熙的视线移向了客厅外,越过那位吊儿郎当帮自己说话的主儿,定睛看站在角落中适才开门的男孩,虽然身上脸上都沾满了血污,却站得很挺拔,身材……嘁,好吧,比自己还健壮些,不过型没自己的好,再怎么说也是在专业教练指导下一块一块练出来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一股子倔劲,嘴唇微微抿着,目光相触,微微垂下了眼帘。
转回徐天海,唐熙的眼里多了一份恨意,这份恨意混杂着说不清的幽怨与哀伤,看得徐天海一阵一阵发慌,却也有些得意,我徐天海看上的人绝对不会比你唐熙差,速度之快,品质之高,有目共睹。避开唐熙咬人的眼神,下意识地迎向苏湛直射而来的目光,那里边,也有着一股幽怨与哀伤……徐天海得意不起来了,头上飞过几只小乌鸦,嘎嘎嘎地。
原本是欢乐今宵的,却总也逃不开锵锵三人行的命运,徐天海的意识有点模糊,苏湛和唐熙都好像嵌进墙里的剪影,无声地晃动着。
一个剪影走到另一个剪影前,语声极其失真:“你是下一只被钦点的金丝雀吗?”
苏湛皱起眉,沉沉地望着唐熙,相持了多久,没人知道,因为当唐熙走出房间时,其余三人都维持着原有的姿势,连沈欢都沉默着,空气里飘荡着一股猪骚味,还有唐熙身上特有的香水味。
洗完澡后,徐天海凑合地穿了件陈悦的旧衣服,头发还没干,苏湛就告诉他第二天要离开a市回墨田去了。
“噢。”徐天海不抬眼皮地:“多待几天吧,明天带你们去俱乐部玩玩。”
“不了,真的要回去了。”先洗净的苏湛握着根棉签转着耳朵里的水,头发也湿漉漉的。
一阵烦躁,徐天海看了沈欢一眼,这小子机灵,关键时刻可别掉链子。
链子还是掉了,沈欢有些为难,索性保持沉默,苏湛执意要走,他也没办法,何况俩人身上爪干毛净,得赶紧回家挣钱。
“走,都走,一个也别留!”徐天海丢开毛巾,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就往外走,没一件顺心的,每一件都烦,烦透了。
沈欢叫了声“徐哥……”
徐天海自觉没意思,摆了摆手:“没事,你们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喂!”苏湛叫了一声,不轻不重,刚好敲在徐天海的心坎上。徐天海停住了脚步,暗暗舒了口气,一旦走出这门自己肯定更后悔,没辙,黔驴技不多,除了望着苏湛再也没了其他作为,就那么一直望着……寂静的小屋,终于传来苏湛无可奈何的声音:“走吧,我送你回家。”
夜晚的风烈烈吹来,夹带着几丝湿气,天际边传来隐隐的雷声,烦躁的心倒静了静,坐在车里,一路都没开口,路虎进入了别墅区,再不说从此后也就不要说了,深吸一口气,徐天海连个过渡都没有,突然道:“我不想让你走。”
车子随之熄了火,停在一片黑暗中,苏湛的手停在钥匙上,没有再发动,两眼望着前方有些凝重。
徐天海的语气有点像给陈悦布置工作:“你明天回去我不反对,可是希望你考虑考虑将来的事,留在a市,留在我身边,如果可以,把你妈妈接来,我会派人专门照顾她,再找几个好大夫给她治眼睛。” 伟大的蓝图需要伟大的工程师来描绘,什么才是苏湛最割舍不掉的,徐天海拿捏得住。
“还有吗?”苏湛忽然问。
“只要不出格,随你想做什么都成,我倒是很想你来俱乐部帮陈悦的忙。”
“还有吗?”苏湛又问。
“你说,你还想要什么,房子、车子、工作,不喜欢上班也成,开个店铺吧……总之,我能做到的都答应你。”
“还有吗?”苏湛的声音更轻了,几乎轻不可闻。
徐天海沉吟地看着苏湛:“出国也没问题,你挑个好地方,等我把手头的事告一段落,咱俩一起度个假。”
苏湛不再问了,也不做声,若不是那双明亮的眼睛还在闪烁,徐天海几乎以为他被黑暗吞没了。
第一滴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噼里啪啦地倾天而降,窗里窗外两重天,窗外一片水色茫茫,白花花地模糊了所有;窗内干燥温热,路虎的外壳隔绝了一切,一个密封性能良好的大壳,将彼此的气息都聚拢,氤氲在方寸天地。
风声、雨声、呼吸声,声声催逼,先下手为强,今天必须完成爷计划中的某一部分,徐天海欺身上前,渴求的唇吹来耳热的话语:“小小的蚵仔还挺会折磨人……”
作者有话要说:爱情在诸多物质诱惑面前,究竟是一种什么味道?
我爱你这个人了,可你恰好灰常灰常的有钱,接受你的人,是不是也意味着接受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钱?可当真的都接受了,爱情……还会是起初的那份纯洁吗?
很想让爱情的纯度提炼得再纯粹一些,可惜,我们却往往活在最现实不过的物质世界里,别说你不会为这些诱惑而动心,那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可我想说的是:别拿这些东西放在你我之间的感情里,哪怕我现在真的很缺乏,可我的骄傲和尊严远比你给的要贵重的多……
30、抗拒 ...
抗拒,却不彻底,从墨田那个莽撞的雨夜开始,仅有的几次亲密,都给了徐天海莫大的鼓舞,就是这种不彻底的抗拒越发撩拨人努力向前冲,得陇望蜀,心痒难耐,不是折磨人是什么?苏湛的壳也很坚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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