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子曰:‘若夫慈爱恭敬,安亲扬名,则闻命矣。敢问子从父之令,可谓孝乎?’”
“子曰:‘是何言与,是何言与!昔者天子有争臣七人,虽无道,不失其天下;诸侯有争臣五人,虽无道,不失其国;大夫有争臣三人,虽无道,不失其家;士有争友,则身不离于令名;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
贾学廉满意的点了点头,“《诗经》中‘式微’一首,何解?”
玉成听着恍若天书,懵懂不知贾夫子所言是何物,只张着嘴巴等着听。
凤孙不假思索的答道:“《诗》中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可解。”
贾学廉看起来并不满意,“前几日令你所做的论,可曾做好?”
凤孙双手奉上一卷文,贾学廉接过来,念到,“‘圣哲彝训曰经。述经叙理曰论。’——嗯,常识尔尔,无新意。”略微评论了之后又读道:“论者,伦也;lún_lǐ无爽,则圣意不坠。昔仲尼微言,门人追记,故抑其经目,称为《论语》。盖群论立名,始于兹矣。自《论语》以前,经无“论”字。《六韬》二论,后人追题乎!”他略微点了点头,“此处已见妙处。”
待他读到“理形于言,叙理成论。词深人天,致远方寸。阴阳莫忒,鬼神靡遁。说尔飞钳,呼吸沮劝。?”之时,忍不住站起来,拍手叫好。贾学廉赞赏的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小弟子,“凤孙此文一旦传开,洛阳纸贵啊。”
玉成没听明白老头说的是什么,只觉得“贵”必然是极好的。又看见老头儿捻着胡须,看表情很是满意。心中不由的升起一丝自豪来。他一高兴就填了一块糕在嘴里,也灌了一口水,蹲在墙根底下吃。小乞儿见玉成人生的好,言行举止又颇亲切,不似凤孙那般一尘不染的人品,不一会就同他熟识起来。两个人一起蹲在墙根儿底下吃点心,灌凉水。“想不到成大郎也是随性之人。”那孩子瞧见玉成撩着衣襟,蹲的随心所欲,不由的道。
玉成灌了一口凉水,随便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又把水囊递给乞儿,“某算哪门子公子。”他冲着屋内怒了努嘴,真心实意的道:“不及其万分之一。”
小乞儿看了看屋内,又看了看玉成,“人说龙生九子……”玉成摇头摆手,只笑,却不说话。小乞儿有心安抚他几句,然巨大的差距横在两人之间,他却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来,只得给了玉成一个同情的眼神。
玉成不以为然的笑道:“几日前某亦同你一般。如今这墙根底下晒着,又有吃喝,简直美事。”他拍了拍肚子,笑道:“还是这样舒坦。”小乞儿吃饱喝足,精神头也足,听玉成一提,便来了兴致。玉成这几天虽然锦衣玉食,却也是难得找到一个说的来的。这小乞儿同他经历相同,遂玉成便侃侃而谈起来。他将早些年他乞讨走过的那些地方一一说了个遍,那些地方的人心善乐施,那些地方的人儿吝啬成风,说的有头有据。又说那受过的委屈挨过的饿受过的打……,他哈哈笑着,“如今想起来,竟如同折子戏一般。”
小乞儿摸了一把脸,“成大郎如今有爹有娘有兄弟姊妹,亦算是苦尽甘来。”
玉成苦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屁股站起来,刚要说一些泄气的话。却看见凤孙站在窗口,不晓得听了多少去。顿时午日的太阳也不热了,才刚那些喝进去的凉水从内往外的泛着冷意,一丝丝一缕缕,冻的他从头到尾硬邦邦的难受。玉成艰难的启了启嘴唇,最终还是没说出一个字来。凤孙的脸冷的如三九天的寒雪夜,一双清冷的眼睛更是如寒夜里的星,隔了约一刻,凤孙转眼看了那小乞儿,“你可愿随我回去?”乞儿眨巴眨巴眼睛,显然未听明白凤孙的话。玉成却明白了,他欣喜的拍了一下那乞儿的头,此时凤孙又道:“你做我随侍,伴我读书起居,可也?”乞儿欣喜若狂,跪地叩首,兴奋的说不旁的话来。跟了凤孙,这孩子日后不必忍饥挨饿,风餐露宿,玉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替他高兴,正想说几句恭喜他的话,却发现凤孙一双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看他。玉成略站正了,讨好的冲着凤孙笑笑。见玉成察觉,凤孙垂下目光,“家去吧,莫让阿耶阿娘等的急了。”说罢,转身便走。玉成原本预备着被凤孙责骂一番,却见他不着一言的转身走了,不由愣在当地。直到小乞儿拽了拽他的袖子,才回过神来,一路小跑着追凤孙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细水长流慢慢的写,可是,开头真的跟便秘一样……使了好大的劲,不过冒了干巴巴的一点头儿……哎,屁股疼。
边写边改,时不时会返回来改几个字
?出自南朝刘勰的《文心雕龙 论说十八》
☆、第 5 章
晚饭的时候凤孙借口不饿,躲在书房。刘氏吩咐不管他,只一味的给玉成夹菜。玉成心里不是滋味,对着食物却别扭不起来,来者不拒,大快朵颐。刘氏欣慰道:“咱们家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没有大郎这般的好胃口。”她目光点了点在座的萼儿蕊儿,“这两个丫头自不必说,各个吃的都是猫食。”她下巴朝外面一点,“那个犟驴更是自小挑剔。需的样样精细了,否则不是吐出来就是病几天。”
玉成嘿嘿干笑了两声,心道:仇凤孙能长这么大,着实不容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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