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父亲对自己以外的人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宁致远不禁害怕起来,以往自己做错事,顶多被痛打一顿,除了小时跟佩珊误闯佛堂那次,还没被如此威胁警告过。
看来这次父亲铁了心要拆散他们,那些生不如死的手段肯定眼也不眨地招呼在安逸尘身上,宁致远不敢想象,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阿三:「可是…安大夫问起,我们这要怎么说啊?」
宁致远犹豫了一下说:「你们马上派个人去梅花镇装病,然后再叫人去请安大夫即刻去看病,想办法将他拖延到明天过午再回来。」
阿三阿四领命,走到门口又被宁致远唤住:「找两个人跟着安大夫,暗中保护他安全。」
空旷的房中,宁致远双手抓紧了圆桌上的绸巾,极力平复自己害怕的情绪,只要一想到可能加诸在安逸尘身上的折磨,便一刻止不住地全身颤抖,此时他才切身感受,原来他已爱安逸尘至此,哪怕只是伤他一分一毫自己都会心痛得要死。
宁致远无法接受!不管是伤害安逸尘或是跟他分开,都无法接受!
桌上的烛火闪烁,一如宁致远担忧的眼神。
另一边乐颜丢下宁致远匆忙离开香坊后,回到安秋声的住处,报告重大发现。
乐颜:「今天我在香坊那闻到了花轿里那两个人的味道,其中一个下巴上有颗痣的,另一个头发有点少年白的,他们是负责搬运桃花的工人,叫贾三和赵四。」
安逸尘神情兴奋:「太棒了!事情总算有进展,既然两个小鬼就是宁家香坊的工人,就能证明宁昊天即是魔王!我只要想办法悄悄逮捕那两个小鬼,催眠他们,就能从他们口中打开查案的缺口!」
安秋声也高声说道:「是啊!太好了,等案子一破,逸尘就能去跟你娘提亲了!」
乐颜突然面露犹豫:「可是…我已经发过誓,永远不离开宁府,留在宁府做一辈子园艺总管…」
安秋声急了:「宁致远这次明明又是在施行苦肉计,骗取你的感情,你怎么还…」
乐颜:「师傅,我仔细想过了。就算宁昊天是魔王,宁致远也有可能不知情。否则,他就不可能让我跟他一起去香坊,更不可能让那两个小鬼出现在我面前!」
秋声呆了一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信任他?」
乐颜:「我…我只是觉得眼下的证据还不够,我们不能随便轻易下结论!」
安秋声看着有些言不由衷的乐颜,神情担忧而失落。
安逸尘也察觉出乐颜的不对劲,但仍不动声色。
这日乐颜发了工饷,到街上市集买了个自己中意很久的小布包,打算去花神庙求个吉签,过过香炉,再送给娘亲配戴。
乐颜快步向花神庙走来,忽然听闻花神庙里似乎有些争吵的声音,风中飘来师父的气味跟两股似曾相似的气味,乐颜突然警觉起来,放轻了脚步,侧身在窗外从窗缝中往里面看。
花神庙里竟是码头上被宁老爷伤了手脚的青头帮头目跟他同伙。
安秋声愤满的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除非我主动找你们,否则你们不能来见我!」
青头帮同伙:「可是我们哥俩最近手头有点儿紧,连饭都吃不上了,不得不来找安先生讨要点饭钱!」
安秋声:「你们的酬金我早就给够了,你们还来找我要钱,这不合道上的规矩吧?」
青头帮头目:「谁叫宁昊天那么心狠手辣,把我打成了残废?我在青头帮混不下去了,又不敢去找宁昊天,就只能来找您老了!您老是大好人,就当行行好吧!」
安秋声:「那你们也不能隔三岔五地找我要钱吧?我一个流浪汉,连住处都没有,只能借住在这花神庙里,哪来的钱?」
青头帮头目:「您住这花神庙,只不过因为您老有大事要干,不想引人注意罢了。您和安大夫敢和宁昊天作对,还能没点儿实力?」
青头帮头目:「再说了那安大夫呢,穿得都是西洋玩意儿,兜里能少多少给点儿吧?」
安秋声:「他不过是个江湖游医,能有多少油水?也就那一身撑场面的行头而已!」
青头帮同伙:「二位可不能过河拆桥啊!你那天能帮安大夫把那个叫乐颜的姑娘骗上手,我们兄弟也出了一份力吧?如果不是我们栽赃宁家大少爷,只怕现在乐颜姑娘都做了宁家少奶奶了!」
屋外的乐颜神情凝住了,满目皆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乐颜回想那天安秋声带着她去找青头帮头目的情景,青头帮头目虚弱地对自己说:「当初,宁大少爷给了我一百个大洋,要我陪他演这出戏。可是我没想到,他爹居然会下这样的狠手…」
乐颜神情难过,心道:师父,你为什么要骗我!
乐颜抿紧双唇,瞪着眼继续倾听。
安秋声:「我们实在是没有钱了,你们要再讹诈我们,信不信我报警察局把你们都抓起来?」
青头帮头目:「哟,瞧您说的,我们兄弟可是吓大的!」
青头帮同伙:「如果二位实在不肯给钱,那我们就去找宁大少爷吧!如果他知道了当初乐颜姑娘误会他的真相,他一定会对我们哥儿俩既往不咎,大方地赏咱们一大笔钱呢!」
安秋声神情微微一凝,赔笑地:「别,二位再让我想想办法!」
安秋声的脚向供桌走来,悄悄从袖中滑出了一瓶香撒进了香炉里,然后彷若再正常不过地点燃贡香,一缕隐隐的香雾从香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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