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文士拍拍袍子,然后右手在左袖里摸索半天,居然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龟甲,然后笑眯眯的塞进去几枚铜板,饶有兴趣的上下摇晃,又抽出一张画满八卦阴阳的素帛铺在面前。
“今天早上,我给自己卜了一卦,是乾卦,大哉乾元,好运气啊,所以我就相信今天我一定可以解开这个谜团的,咱们要超凡脱俗的去思考来源…所谓天斗命数这种预兆!肯定有道理!果然给我发现了,你那些侍女居然看到这和尚出言不逊,却没有动手,有门道!不是这个和尚不对就是那个道士有问题,毋庸置疑,既然乾卦有了,抓他们两个肯定没错。”
——你不是在地球学的易经吧,哦不,应该说游戏设计师给你输入的是火星易经吧,乾卦是这么解释的吗?
漠寒囧极,找不到词开腔说话,至于迟素斋两眼全是圈圈,有听没有懂。
“叮当。”接连两声响,两枚铜板从龟甲口跌出来,滚到画有八卦的素帛上。
“这是?下兑上震——”狄焚雪猛一抬头,两眼放光的盯着对面也低头皱眉看卦象的谢紫衣,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估计连外面的侍女车夫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你瞧我说什么来着,呵呵呵这就准了吧,归妹啊!”
迟素斋低声:“归妹是啥,boss有妹妹吗?”口水,眼冒星光。
漠寒满头黑线,啥妹妹只有一个哥哥而且…算了,还是解释吧:“不是…归妹的意思是女子出嫁或者婚嫁。”
“啥,boss的妹妹要出嫁?”
“大湿乃不要总要按你的思维来理解好吧…!!”
“呃?”
“那个‘归妹’是卦象的名字,跟乾卦的乾是一个道理。”
“钱挂?那是啥,一贯铜钱吗?”素斋大师很正经严肃,绝对不是在搞笑。
“……”
“归妹,夫妇之道,婚嫁之卦也…唔,我看看,这位置,咦,怎么是六五…呃,易经怎么说来着,‘六五,帝乙归妹。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也’…咦咦,出嫁的时候正室的衣饰反不如陪嫁嫱妾的衣服华丽,这意思好像不太好~等等后面还有一句‘其位在中,以贵行也’,呼,我说怎么可能是不好的话,这是说明出嫁的人品德中正无偏,是很贤良淑德,而且——这不对啊啊啊!”
狄焚雪神经质的一样跳起来,盯着满是可有可无,不甚在意表情的谢紫衣,眼睛眨了眨:“紫衣,你是我知道的谢紫衣没错吧。”
“……”
“啧啧,做为好友,我上看下看,给你左算右算,比你好看的就不用提了,单说这江湖中比你有钱的,那就没有,比你地位还高的,也没有,又有钱又有身份勉强与你可配还是女子且没有出嫁的,满武林筛选,就剩下酆都教的教主芩坠玉,可她也不行,她这名字犯你师父的名讳!不用合八字就剔除在外了!今上没有妹妹也没女儿,他篡位而起,皇族血缘就他一家很是薄弱皇室唯一的郡主还是东宫太子的长女,才周岁…”
谢紫衣与漠寒同时斜了下眼。
——太子的女儿,长大都不行,这没得论。
“…至于前朝皇族几乎被屠戮一尽,就算有那么一个两个侥幸自保还来不及,有钱去充谋反军费就不错了,你说哪来的身份尊贵地位显赫财势出众的女子嫁给你,这卦有点,有点…”
谢紫衣漫不经心的往后靠,以肘为支,手背撑颌,明紫色袍袖下微微探出的食中两指微弯于颊畔,肤色冰白如雪。与其说他不赞同,不如说他根本没在听。
你要是有一个不看黄历不出门的朋友,你也不会把那家伙的神神叨叨当一回事。
“这么说来,紫衣,你的侍女一直都会跟着你吧?”
“嗯。”
谢紫衣的侍女,是整个九州可无限刷新的n里等级最高的,她们没有特殊的身份,也没什么主线剧情给她们,游戏设计纯粹她们是终极boss的身份附属,只要不违抗系统给她们的安排,只要不脑子抽风数据混乱丢下谢紫衣找另外一个男人私奔掉或是不做侍女另谋前途,那么她们怎么死都不会掉级。跟城镇里普通平民 n是一个道理。
所以狄焚雪的问题,简直就是废话。
不过下一秒,谢紫衣手肘一抖,如冰蝉般晶透的指甲竟在他自己脸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细细的血痕。
“你出嫁的话,她们也跟着你?”
漠寒迟素斋齐刷刷一头栽到地毯上,不是他们反应迅速,也不是谢紫衣失手伤到自己…其实三个人闻言都僵住了,呆滞着不能反应,所以马车整个猛地往下一沉,又撞上什么向左微倾的时候他们才没及时控制住自己,虽然顷刻马车就恢复了平稳。
然后车窗外传来侍女怯生生的颤音:
“主人恕罪,婢子们受惊过度…手滑了一下。”
谢紫衣面无表情的抬手拭去从伤口处慢慢渗出的血珠。
车厢里气压一时低得连呼吸都有困难,偏偏狄焚雪全然不觉的模样,认真严肃的指着卦象说:“其君之袂,不如其娣之袂良也…只要别把‘君’当成上古惯称的湘君,湘夫人之别的正室妻子来解释,拿九州而今的说法,君之贵也,肯定是男子不是女子,呃…”狄焚雪抬眼打量下谢紫衣,摩挲下巴,有板有眼的继续说,“你侍女本来装扮得就比你漂亮妆容也美,所以这个卦象很对啊,反正她们铁定是你陪…”
狄焚雪那个“嫁”字还没有说出来,迎面而来的凌厉一掌刺得他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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