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本来就虚掩着还未上锁,只轻轻一推便可踏出囚室,见如今四下无人,程金枝便揣着那只花簪,蹑手蹑脚地迈步走了出去。
除了不远处关押那个女人所在的那间囚室之外,周围的这几间囚室都没有关着犯人,所以守卫也相对松懈了许多,除了每日例行的分送膳食之外,连视察巡逻也少之又少。
凡是被关进此处的,基本上皆是罪名坐实之人,既不会再被提审复查,更不会有人去动什么越狱出逃的念头,除非三生有幸碰上君王大赦天下,否则可谓是永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毕竟就算能得以逃出此处,外头也是守卫森严的皇宫禁地,根本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这些侍卫和管事们都深知其理,所以平日里大多数时候也都懒散偷闲,管理松泛,宁愿在外头晒着太阳多干些活,也好过在这片阴森森的不祥之地沾染一身晦气。
程金枝仗着有高珩和高勋两位皇子撑腰,本来就被区别对待,行动自如,倒不是因为害怕偷溜出去会受到责罚,只是担心如果被人发现自己要去接触那个神秘女人,免不了要被请回囚室中被危言耸听地洗脑一番,到时候再想去探个究竟可就难了。
走过三间空置无人的囚室,便是那个女人的圈禁之所。
由于她的囚室正好位于程金枝那间的斜对角处,因而即使隔着一小段距离,她也能看清方位,将那支簪子顺利地抛掷到程金枝的门前。
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做目的为何,可程金枝心知肚明,她此番举动,必然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拿这簪子引我出来,会不会是看我马上就要出去了,心里郁闷难平,想要引我过来加害于我?不行不行,我可得离她远一些,万一被她掐住脖子喊不出话来,那岂不是呜呼哀哉?”
程金枝有所顾虑地想着,抬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转眼已经到了这间囚室跟前。
囚室内虽然简陋但还算得干净。隔着门栏,昏暗的光线中,只见一个身着囚服,蓬头垢面的女人正蜷缩在角落里低着头,身子有些微微的发颤。
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颊,让人看不清她的容貌,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目无神地停驻在一处,乍看之下,却又浑浊暗沉,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生气。
不知是否因为许久没有见过外人,在感觉到程金枝靠近之后,那女人显然有些害怕,把身子往墙角缩得更紧了,嘴里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是你引我过来的吗?我还没害怕呢,你干嘛一副害怕我会吃了你样子?”
程金枝挠了两下鼻子,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胆,俯下身将手中的发簪伸进门缝里,语带试探地开口道:“这东西是你的吗?”
那女人听见程金枝的声音,头稍稍往上抬起了一些,可当视线接触到她时,又猛地将头埋了下去,始终不发一言。
“你平日里又能唱又能叫的,怎么这个时候反而不说话了?”
程金枝歪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上虽然并不客气,可同为女人,如今见到她这副孤苦伶俜的凄凉惨状,心里却不免感到了一丝动容和同情之意。
“这位夫人,你是不是觉得我也跟你一样没事闲得慌,想找我和你一起唱啊?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五音不全,唱歌走调,你要是能找个人咱们一起搓麻将,那倒是可以考虑。”
程金枝以为是自己不太友善,吓到了这个久未见光的女人,所以态度和语气上都有所缓和。
然而她这么一句接一句地说了半天,可奈何说出去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得不到一点回音,简直跟自言自语没什么区别。
而那个女人仍旧像樽石像似的杵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连眨眼的频率都少之又少,让程金枝不禁觉得此情此景比对牛弹琴还要郁闷,无奈之余更是尴尬不已。
“真是的,这是让我一个人演独角戏吗?这么半天了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是我会错意了?”
她想着便有些不耐烦地叹了口气,心念一动,便看着手中珠光熠熠的花簪,饶有兴趣道:“好吧,你不说话也行,我也懒得再跟你浪费唇舌。不过这么好看的簪子,既然你都忍痛割爱扔给我了,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咱们好歹也算是狱友,我就当这是你祝贺我能重见天日的礼物吧,后会无期。”
程金枝说着便立刻双手一撑大腿假意站起了身,只是待她刚背过身去,耳边便传来了那个女人清冷而又低沉的声音。
“你站住。”
“你终于肯说话了啊。”程金枝回过头来瞟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蹲下身去,而是双手环肩走近了两步,“说吧,你用这支簪子引我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你很聪明,知道我是特意找你的。”
那女人不疾不徐地说着,抬手拨弄开挡在脸上的几簇头发,将身体前倾,缓缓迎上了程金枝充满疑惑与猜忌的眸子。
“你难道不好奇,我是谁吗?”
这个时候,程金枝才勉强能够看清这个女人的容貌。
这是位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人,虽然因为长年累月受着牢狱之苦和负罪之痛,让她的肌肤都变得黯淡无光,全无血色。但是光从五官来看,还是可以想象出她年轻时秀丽精致的容颜。
毫无疑问,她是个美人。
程金枝细细地打量了一会儿,随即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分析道:“这里是皇宫,此处又是关押皇室宗亲的地方,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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