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金枝突然默然不语,程素锦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只见顾寒清一袭素雅青衣,正踏出通往后院的二门朝自己这边走来。
她红唇一抿,立刻收起挑衅的脸色,笑意盈盈地朝着程金枝客气道:“金枝,你一定是来探望寒清的吧,他此刻正在后院呢,我带你去见他。”
对于程素锦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程金枝还没来得及感叹她演技的高超,就见她已经转过身去装出要带路的样子。
在视线接触到已经走到面前的顾寒清时,方又假装有些惊讶地拊掌笑道:“哎呀,这还真是巧了。寒清,金枝说要来看看你,我还正准备带她去后院呢,没想到你已经过来了。”
程金枝冷冷地瞟了一眼那里自说自唱的程素锦,只觉昨天的晚饭都在胃里都在翻腾。如果非要用两个毕竟粗俗的字来形容,那就是“想吐”。
“我听下人说燕王府来了客人,所以出来看看,原来是金枝来了。”
顾寒清淡然地回了一句,转而朝着程金枝柔柔一笑,看得程素锦脸色猛地一沉。
在顾寒清离开屠灵司回府之后,见府中大小琐事都被处理得井井有条,知道程素锦在背后出了不少力,对她的态度比之从前的视而不见,不闻不问确实有所改善。
可仅是这样的改变,对于心高气傲的程素锦来说实在远远不够。
在她心目中,只要有程金枝在这世上一日,无论她做什么样的努力,顾寒清的心都永远不可能归自己所有。
于是在咬牙切齿地咽下一口气后,待再次抬头时,她又恢复了和颜悦色的亲切之态。
如今好不容易让顾寒清对自己的印象有所改善,她万不能因为程金枝而打回原形,即使心中再盛怒不已,也只能暂时忍气吞声,留待往后一血前耻。
而看着程素锦在眼皮底下如此旁若无人的转变,着实让程金枝惊叹不已,只觉自己那拙劣的演技和面前的程素锦相比,也真是自惭形秽。
“你们许久不见,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这就不打扰你们了。”
程素锦和善一笑,见顾寒清只是轻轻朝她点点头,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隐在衣袖中的手紧紧地攥起了拳头,在愤恨剜了一眼程金枝之后,只得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开。
临走之时,还特意朝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意思自然是要让她盯紧这二人的一举一动。
“那个...殿下本来也要来的,只是因为宫中突然有事,所以就让我先过来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发生了太多事,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像如今这样和顾寒清两个人面对面地交流,看着面前这个风采清雅的男人,程金枝抿了抿嘴,忽觉心里突然变得有些紧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得挤出了一个有些牵强的笑容。
“殿下事务繁忙,当然应该先行处理,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
顾寒清语气柔和地说着,嘴角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就像当年每次见到时那样让人觉得亲切温暖,看得程金枝凝目出神。
直到一阵微寒的凉风从耳边刮过,她这才急忙侧过身子,提步朝后院的花园中走去。
“你在屠灵司里没有受什么委屈吧?岑长司没有为难你吧?”
程金枝走在顾寒清身边,眼睛却始终有意无意地低头看着地面。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紧张。是因为那种许久未见所不知所措的尴尬,还是内心深处还留有对当年那份情愫的余尘?
总之让她觉得很是别扭,却又说不出这种别扭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就好像是心室内壁突然被砌上了一堵厚厚的城墙,虽然墙面有很多道裂缝,甚至可以通过这些裂缝窥见墙后的光景,但就是无法将它尽数拆除,只能碍眼地横在那里。
“放心吧,岑长司是个通情达理,明辨是非之人,期间只是拘禁我的自由,其他皆以待客之礼,从没有为难过我。”
顾寒清不疾不徐地说着,虽然目视前方没有去看程金枝,但还是能够感受到她在身旁这些僵硬的一举一动。
“那就好。”
程金枝点点头,眸子微闪了两下,这才语带自责道:“那个...对不起啊,其实我一直想去屠灵司看你的,可是因为殿下的身份有些敏感,所以我......”
“干嘛要说对不起。”
顾寒清嘴角的笑容渐淡,眉间漫过一抹幽远的伤感之色。他抬起头目光微凝,眼中一时间雾气弥漫,默然片刻,这才突然停下脚步,声音也变得低沉了几分。
“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
听到顾寒清这句话,程金枝内心像是猛然被针扎了一下,立时绵延开一阵细腻酥麻的疼痛。
她绷紧脸颊,吃力地动了动嘴唇,终是有些激动地道出一句。
“寒清,你别这么说,不是这样的。我从来就没有觉得你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
望着程金枝焦急恳切的眸子,顾寒清凝目片刻,眼中的伤痛和自责就在夺眶而出的那一刻,突然迅速地收回眼底,随之恢复了先前的平和之态。
他不该说这句话,也不该去提从前那些事勾起程金枝那段灰暗的回忆。
在顾寒清眼中,程金枝不仅只是故人旧友,是他心头所羁绊的那抹挥之不去的倩影,却更是高珩的王妃。
“金枝,我只是和你说笑罢了,是不是当真了?”
顾寒清轻扬嘴角,想要抬手抚过她的秀发以示安慰,最后眸子一颤,还是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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