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风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和顾寒清一同离开了牢房,徒留顾晨一人坐在阴暗处凝神思忖。
他嘴上虽说是给顾晨考虑的时间,实际上也是为了让顾晨知道他并不急迫,甚至有的是时间和他耗下去。
在顾晨看来,这日子拖得越长,屠灵司在外面掌握到情况和线索也就会越多。
毕竟这件案子牵连广大,隐藏在暗处的人还有很多,万一屠灵司找到这其中一人,自己对岑风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到时候别说还有机会活着从这里出去,甚至还会在这个传闻中的阎王殿里受尽折磨。
就如同岑风临走时所说的那样,生不如死。
于是在权衡和沉默了一天一夜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孤注一掷,答应先行道出大部分的实情,作为与他们合作的诚意。
事情要追溯到四年前。
当时他所执掌的清河帮在海上运送货物时遭遇海难,人财俱失,损失惨重,四处求助皆无结果,正当他焦头烂额之时,突然被太子的心腹,即当时还在户部之内任职小官的魏延所找到。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魏延守口如瓶,没有透露半分关于太子身份的字句。
而顾晨那时一心只想拿到钱财填补亏损,重振清河帮,也就没有去在意到底谁才是幕后主使,目的何为,在权衡了几下之后便张口答应。
秉持着互相合作,各取所得的原则,他带着清河帮的其他兄弟一路尾随,终于在临安与桐城交界处的山脚下劫走了朝廷拨往毕州的那笔巨额的赈灾官银。
由于当时负责押送的官差中已经有人被魏延所收买,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清河帮中人多数都是由游走于法度之外的另类之徒集结而成,为永绝后患,还心狠手辣地杀光了当时负责押运的所有的官差。
事情已成,双方答应三七分成。钱财到手后,顾晨出于谨慎起见还特地离开京城避风头,直到风声渐小,这才带着一众兄弟重返京城。
回到京城之后,他才得知原来的户部尚书被周帝革职查办,魏延突然升任此位,阴差阳错间才得知原来这幕后主使之人竟然是当朝太子。
但事情至此,两方也已经分道扬镳,各自不再联系,他也就没有再追查下去。
因为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实在太少,又无目击证人,这件案子也就一直悬而未决,成了一件无头公案。
直到事发三年之后,曾经和顾晨一起劫取官银的手下方何年在外赌博时,因欠下赌债遭人追杀,以为事发多日已经不足为惧,便将当时分到的官银拿去还债。
当年销声匿迹的官银突然流出市面,便引起了岑风的注意。
他顺着这条线索将方何年抓获,将其暂时将其收押在的刑部天牢之内,想要引出他的同伙。
惊闻此事之后,顾晨自然坐立不安,唯恐方何年受不住刑罚会抖出当年所有事。
就在他想要找已经时任户部尚书的魏延时商议时,魏延也突然找上门来要与他密谋劫囚,并声称自己当日会派人在西市挑起动乱,借此引开刑部的半数官兵前去镇压,劝慰他不用太过紧张。
劫囚一事非同小可,如今日子还不容易过的安生,随着年龄渐长,顾晨本不想再做这样的冒险之事。
可他又担心方何年会连累整个清河帮,到时候更加难以收拾,于是无奈之下,只好再次答应魏延的要求,于高珩前往天牢提审方何年的那一天,准备动手。
不过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竟然都是魏延所精心设计的陷阱,请君入瓮。
他的目的其实并不在方何年,而在于自己和整个清河帮。
当时魏延口口声声说以防万一,还刻意派了一部分人增援顾晨,后来她才知道,这些人原来都是魏延精心挑选的杀手,要杀自己灭口。
在进入天牢之后,那部分人便开始露出真面目大肆屠杀自己带来的手下。
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才霍然明白,原来魏延是想借着劫囚的契机将自己一干人等赶尽杀绝,好让当年拿起赈灾官银案的真相永远长埋地下。
眼见自己带来的那批人纷纷倒在自己面前,为了逃出升天留待他日能够报仇血恨,情急之下他便掏出身上的火柴点燃干草,选择在狱中纵火,制造混乱。
随着火势越来越猛,那批人为了保命全都开始向外逃窜,就连牢内负责看守的官兵也都人人自危,陷入了一片凌乱的局面中。
浓烟滚滚之下,顾晨急中生智,杀了一个与自己身形相似的囚犯,又将象征身份的那块墨玉放入那个囚犯的衣服里,将他踢到火势最旺之处烧成焦尸,然后趁乱混在人群中逃出了天牢。这次的行动伤亡惨重,和他一同逃出天牢的清河帮弟兄寥寥无几。
他心中悲愤交加,只想让太子和魏延血债血偿,可他又担心自己尚存于世的消息若是被外人知晓,还会遭到太子派人围剿追杀。
因此只能强忍心中的仇恨暂时隐姓埋名,做个已死之人。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方何年原来被那批人带出了天牢,还制造成自杀的假象留下血书指证顾寒清才是幕后主使,借以构陷。
直到后来顾寒清在府中突然被岑风带走,他才霍然惊悉此事,但因为他对顾家本就心存怨恨,也就没有过问,甚至巴不得顾家可以因为此事而一朝倾覆。
话说至此,关于玉引山庄的部分,顾晨便没有再继续叙述下去。
一来后面的事对这件案子已经无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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