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当然有选择,你现在就要选择,过几天我希望知道你的答案。”姬遥莘说着,将车停到了医院前面,苏箬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她觉得接下来会发生的事肯定不是她所喜闻乐见的。
两人下了车,凌晨时的城市好像还在沉睡中,潜伏着无数的未知的危险。姬遥莘从医院的急救入口往里走去,苏箬感觉“急救中心”那几个还亮着的红字格外刺眼,长明灯一般。
“但是从我个人来说——”姬遥莘一边沿着走廊往里走,一边背对着苏箬说,“我希望你能当引路人。”
她说的什么苏箬并没有仔细去听,苏箬疑惑无比地望着空荡荡的医院走廊。这家医院她知道,是本地设备比较好的二甲医院,但是这个走廊破旧斑驳,头顶白炽灯一明一暗,墙角蛛网遍布,像是几十年没有人入住的危房,两侧的急救室、手术室、病房之类的房门紧闭,连值班护士的人影都看不见,姬遥莘不会带她走错地方了吧?
周围的时空像是发生了某种扭曲,不需要姬遥莘的带领,或者说,苏箬此时不需要任何人的带领,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的景象此时都毫无意义,她的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所吸引着,不知不觉向前走,前面往左拐,再直走,穿过另一条墙壁斑驳的走廊……她走过堆满尘土瓦砾之类垃圾的楼梯,心中平静无澜,就是前面的病房,苏箬推开了门。
无尽的黑色席卷了她,像是永远做不醒的梦。
一直沉睡是种格外诱惑的感觉。时间停止了,过去和未来也停止了。苏箬仅剩的一点意识里,像是飘荡在深黑的天空中,又似沉没在百尺黑色的海水之下。
太舒服了,舒服得让苏箬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身上曾经发生的一切诡异的事情,忘记了娜娜和姬遥莘……她在黑色的波浪上无边无际地漂流着,前面有一点隐约的光线,有一个人影站在黑暗粘稠的水面上,那人身后的光线越来越强烈,苏箬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站在水面上的人虽然逆光,但苏箬看清楚那人是苏笠。
苏笠问她:“你想要这样吗?”
苏笠是不会说话的,但苏箬着实听见了这个声音,是苏箬她自己的声音,毋宁说,苏箬心里也在用这个问题在问着自己。水流速度忽然加快,远处的光越来越近,苏箬忍不住闭上眼睛,她想要抓住一个什么东西阻挡住无可遏制地坠落光中,但是触手所及的只有温暖、粘稠的水……
苏箬猛地清醒过来。天好像黑了,外面传来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空气中带着陈腐、潮湿的气味。她觉得很舒服,那种午觉一觉睡到晚上时,清醒而凉快的感觉。她伸了个懒腰,揉揉眼睛,这时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和姬遥莘走进的医院肮脏的地板上。四周都很安静,没有一个人,她看见斑驳肮脏的天花板,靠墙的地方放着一个老式的输液架子,上面的油漆早已脱落,锈迹斑斑。
苏箬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爬起来,也许是休息过的缘故,她觉得很轻松,心情也好。这是一间病房,虽然俨然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靠窗子那边是一张病床,苏箬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双眼紧闭,脸色灰败,头发已经干枯打结,枕巾上落了灰尘,窗外飞进来的落叶驻留在被面上,就像这间废弃的医院一样,没有人来处理。
躺在病床上的人分明是她自己。
苏箬觉得脸上的肌肉开始哆嗦起来。其实整件事情想想也是合理的,她自杀了,当然会被送到医院抢救,在弥留的时刻,在生死之间摇摆,每一秒钟都被无限拉长,娜娜告诉她已经死了,姬遥莘告诉她还没有死,似乎都有道理……但是为什么,她会看到自己的躯体躺在这样一个鬼地方?如果床上这一具是她的身体,那么她现在又是以什么形式存在的?灵魂吗?
苏箬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纹清晰,透明度为零,她攥紧拳头往旁边的墙上砸了一拳,咚的一声,墙皮纷纷掉落,指骨感觉到撞击和挤压的疼痛。没有穿过墙面的灵异事件,没有传说中所谓灵魂震荡的感觉,苏箬相信自己还是一个“人”,一个活着且有感觉的个体。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她走近了病床,低头望着自己。那真是凄惨的景象,躺在床上的人好像是一具烘干的人体标本,因为保管不当落满了尘灰。太可怕了,比苏箬之前一切的素颜都要可怕……她心里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会不会在姬遥莘的眼中,她就长这种德性?
苏箬退开了两步,掐断了想爬上病床和“自己”合体的念头。她转过身,拉开病房门,走到外面阴森森的走廊中。她想要去找姬遥莘问个明白,虽然她并不敢确定姬遥莘是不是还在医院里。
这条走廊无比贴切地诠释了“阴森”二字的含义。头顶白炽灯的灯光发黄,一闪一闪的,两边的白墙已经成了灰色,墙壁卷起,斑斑驳驳,落到地上成了一层白灰,日久天长,和发黑的水磨石地面几乎融为一体。走了几步之后,苏箬又有些犹豫。
这鬼地方根本不可能是医院,废弃医院改造的鬼屋还差不多。这么说,在病房里所看到的那具她的遗体,难道是……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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