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是一愣。
不该是这样的。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初来的时候,这里什么也没有,绝不是像自己此刻看到的那样。这些改变都是在他不经意时,一点一滴发生的吧?
但,就算如此,怎么可能这样相似呢?
钟宁在园子里轻移,瞧着那几张石椅,那张石桌,还有几株树丛,也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同,但是,高度、位置,已经与他儿时的庭院几近相同了。
就算司徒一言知道自己是谁,就算殷昊承真能猜到七、八分,可,这是极隐私的过往,谁能瞧得出来?就算真有人这样神准,也不可能将这一切呈现在自己面前。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钟宁细细地想了又想,终于想起自己初来乍到时,曾经在园子里空想了一回,那时,当他转身,正好对上殷昊承。
所以,他瞧见了吗?这样就记住了?只凭自己的举止、动作,他居然想到这么多?做了这么多?
是吗?真是他吗?
钟宁的耳边不断地旋着殷昊承离开时说的话。
你不来也好,这样才不会太想我。
钟宁咬唇,虽然想要否认,但是,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幸好,你遇见我。我比谁都好。
钟宁睁大开,将悬在眼眶里的泪水困在自己眼里。但,困住了眼泪,却困不住自己的心。默然地在园子里面站到天都黑了,厨娘来取食篮时发出声响,钟宁才醒了过来。将没用过的食篮递了过去,孤单地走进宅子,迎面而来的便是师尊送来的画像。
画里的人依然笑着,离开的那人也是。
入冬就回来。
秋末必返。
他该选择什么?
情?还是义?
还想着,孤单的身影剧烈地发颤,下一刻,他无法承受地摊软在地,一阵又一阵剌痛的剧痛让他面色发白,爬都爬不起来。
尚未入冬呢,果然早到了。
咬着牙,颤着手,将腰袋里的黑色瓶子抽出来,慌乱地倒了一颗药,难艰地放入口中,接着,盘腿坐起,钟宁想要运功调息,奈何浑身上下没一处使得上力。
刚开始的那几年,搭配着傅太医开的药,让他的身体一直维持着一定的状态。只有寒冬时分,自己才需要长期卧床。但,随着年纪渐长,卧床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现下,吃药已经挡不住了。应该是伏龙山境偏寒,自己今年的身体状况也没太好,而且,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的缘故吧?
折腾了一个晚上,天快亮时,钟宁扶着桌脚,总算站起身来。
没有解答的问题不得不有了答案。
入冬就回来。他是这样说的吧?钟宁点头,也好,这样也好。
吸了口气,钟宁收拾了屋里的东西,打算梳洗完毕便离开,可才一启门,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竟立在那里,那样深沉的影子,俊逸绝尘的模样,还有漾着绿色光芒的眸子,笑意盈盈。
钟宁什么都不能想了,他秉住呼吸,虽然脸上的神情未变,可眼睫却微微地湿了,他启了唇,连心跳都不敢大声。「你……回来了?」
殷昊承没料到他会发现自己,甜蜜地跃过来,执起他的手。「因为太想你。」
即便是在梦里,也不可能梦到这样招魂摄魂的情节,这样惹人心痒的句子。
「宁宁,你想我吗?一点点?」
听着他充满讨好意味的问句,钟宁怎么舍得说出绝然的话来。
见他无语,殷昊承喜难自抑。「不说话,代表你也想我。」张开双臂,将他搂进怀里。
钟宁目不转睛地瞧着他,就见两张脸越来越近,那双充满感情的绿眸在他面前轻柔地合了起来,他的唇贴上他的,先是温柔的蹭着,接着,他的舌头探进他嘴里,疯狂而且充满霸气地深吻。
他喘着,他也喘着,比起钟宁的手足无措,殷昊承笑得像是吃了蜜。「日夜兼程地赶回来,果然是对的。」虽然抛下一干人等,之后免不了要被碎念一顿,可能早几天见到他,什么都值。
「吃东西了吗?」钟宁开口,但天都还没有亮,估计也没有什么可以吃。
「我不饿。」殷昊承摇头,接着又道。「只想你陪我,一会儿就好。」
这不是个问句,这是要求。那双绿眸如星如月,被这样的他直视着,谁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钟宁望着他,难得柔顺地点了点头。
殷昊承见状,快手快脚地将钟宁打横抱起来。「变轻了。」那张漂亮的脸越来越小。
还来不及捶他几拳,钟宁已经被殷昊承抱进房里,瞧见他半合的眼,钟宁将抡起的拳头放下。两人合衣躺在床上,殷昊承在闭眼前,手脚并用地将钟宁圈得紧紧的。
「门主。」他嚷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却让他的眸子启了一条缝。
殷昊承的声音低低的,软软的。「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好想好想你,让我抱一下,求你。」他再度闭眼,手脚一点松开的意思也没有。
钟宁实实地被他抱着,挣也挣不开,他抬眼,望着那张俊逸的脸庞似乎略为瘦削。伸手抽起一旁的被子,但试了几次,却是徒劳无功。
想到上回在山坳里的情景,钟宁试着唤了一声。「门主不觉得冷吗?」
但殷昊承动也不动。
钟宁咬唇,了然地轻道。「我有些冷。」
那个闭着眼睛的人立马笑了出来,腾出一只手臂,扯了一旁的被子将两人掩上。然后,在钟宁的额头狠狠地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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