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三书把憋了这么多年的话差不多都对许思年这个树洞说了出来,不是让别人来可怜,只是如果再不说,她真的连多呼吸一下都没力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她长的不是那么丑,如果偏向普通点,她不要多好看,只要普普通通就好,如果胳膊还在,是不是也会有一个爱的人为她挡着一切的风雨。
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她是否该庆幸至少皮肤还不错是不是?至少母亲只是骂她而没有动手是不是?至少二哥不喜她也不敢把她怎么样是不是?至少,她还活着,是不是?
可这样的活着,她真的想一了百了,她痛苦,爱她的不爱她的跟着她也痛苦,大家都痛苦,生活的枷锁套的太牢,改变不了现状,就只剩无路可走的日日折磨了。
崔三书没有打招呼,就像刚刚倾诉的不是她,她跟许思年还如之前那般陌生,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许思年望着太阳升起的山顶出神。
图楼站在观望台的台阶上看着对着东边出神的许思年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她把头埋在他的围巾里叹气时,他从台阶上走了上来。
许思年闻着围巾上的气息平复着心绪,鼻尖在上面来回的蹭了蹭。
“呵,人在这儿呢,”图楼从背后揽住她,下巴磕在她肩膀轻笑:“要不要来蹭我?”
许思年只愣了一下便道:“图楼,大早上就开撩,你的良心痛不痛?”
“痛,怎么治?”
“找医生。”
“心病也找医生?”
“...那就找心药。”
“不是你么?”
许思年翻了个白眼:“贫吧你就。”
图楼笑着取下她脖子上的围巾,在观望台的木椅上坐下,把围巾缠在各自的脖子上,取了她的手在手中把玩,声音沙哑偏重,昨晚跟齐锦罗再次通了视频,公司事情摆平后已经是两点多。
“你在可怜她?”从她开始说她的经历,他就站在了台阶上。
“没有。”许思年挨着他的肩膀轻靠:“可怜的人太多,我会忙不过来的。”
“你在想什么?”
“想你。”
图楼一愣,“我?”
许思年笑叹:“如果没有遇到你,我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儿的,你给了我太多,我命太好,你说,三书会不会遇到像你一样的人?”
“会。”图楼不假思索的回道。
许思年抬头看他:“这么肯定?”
图楼用鼻尖擦过她的头,抬手给她理了理吹乱的刘海,才道:“恩,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他太了解她,一个眼神就是彼此。
周围不时的有人出现,但许思年突然就不想在乎这些了,身体往他靠去,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迟到的早安吻。
“在你面前我都没有秘密了。”
前方适时的响起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图楼只笑道:“我们之间本来就不存在秘密。”
“好吧,你帅你有理。”
“听你说挺不甘心?”
“没有!怎么会!”
“呵。”
“……”
两人在观望台胡侃了一会儿,日出早过了最美的一刻,看了看时间两人往回走。
年代感久远的石板路踩在上面偶尔会出‘咯噔’的声响,石板与石板之间是镶嵌的缝隙,因着时间太久已经有不少松落。
两人沉默着走着下坡路,一直到平地图楼才放开她的手,一直安静的许思年突然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的说道:
“图楼,这个世界有太多拼命想要挣脱命运最后却只能弯下脊柱的人,我不想用太多的道理去评判一个人的人生,我也不会给三书的经历去安个‘可怜’的词汇,我不是圣人,我也不想做圣人,我只是想...”
许思年顿了顿,抬头看着图楼的眼睛笑的淡然包裹着让人拒绝不了的温柔:“我只是想,如果我只是当一回三书的树洞,之后她还是会缩回她越来越小的世界里,当她的折翼鸟;可是,如果我稍微哪怕只有一点点给予她的帮助,是不是有那么点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她会勇敢一些走出牢笼,成为展翅高飞的雄鹰。”
就像你对我一样,你的帮助,你的鼓励,你的温柔,你对我做的一切,都是我路上的推动石,我们是情侣,但你不知道,在我心里,你不仅仅是对象,你更是伯乐。
我比三书幸运的太多,但我不会否认自己的努力,更不会否认有你,有家人,有朋友的一路陪伴。
许思年曾经在一个新闻里看到过一句话,是一个父亲的遗言,就写在破旧的日记本里。
‘我自问这辈子没做过坏事,为什么要被生活勒住喉咙’
这是一个被生活压迫走投无路父亲的遗言,一句话道尽了万般无奈,不管真与假,这句话一直在许思年的心里挥之不去。
为什么?
道不尽,说不清,看不明。
万千繁华世间万物,为什么这一根小草要长在石缝里,而另一根却摇摆在大草原。
既然看到了,听到了,也知道了崔三书,许思年是真的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没有能力就算了,可现在即便是给这个姑娘寄一本书也是她的心意了。
三天时间已到,许思年走之前把画亲手给了崔三书,只留了一句:“三书,你想以后做什么呢?”
迟迟等不到对方的回应,许思年只笑笑便上了车,告别了美丽的村庄,告别了美好的三天,告别了山顶的这片天。
回去之后很快就迎来了开学,图楼又恢复了公司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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