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啊,为何不信。昨天他跑来我毡房,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和我余情未了是求复合来的,结果碰都没碰我一下,反倒让我陪他喝酒,我酒量挺好,邢少却第一次喝成一摊醉泥。”
燕子潇用余光瞟了眼在草垛里睡得烂熟的男子,难怪他一直觉得车里有股熏鼻的酒味。
“所以燕指导不用对我有敌意,邢少看不上我的,他喝醉酒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呢。”
敌意?燕子潇听到这两个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为何要对庄颖有敌意?这种敌意和邢天对王晓梅的敌意本质相同吗?
前方的路有个土坑,马车经过时一个趔趄,邢天的头磕到车厢边,人也清醒了,但眼睛通红,目光呆滞,一看就是熬夜酗酒造成的——看来昨天邢天遭遇了不小的打击。
燕子潇不敢再顺着庄颖的逻辑想下去,他抛开杂念,挥舞马鞭,马车以更快的速度疾速向前。
一个小时的颠簸后,几人终于赶到集市。市场上买卖的物资虽然单调贫瘠,可人来人往的,热闹接地气,生活气息浓厚。公共浴室在一幢老旧的二层小楼上,没有招牌只在玻璃窗上贴了俗气的两排字,一排是汉字的“澡堂”,另一排是少数名族的文字。店老板是汉人,澡堂里空荡荡的,只有两个汉人在打扫卫生。
庄颖拿着一包高档的洗护用品,欢天喜地地跑到二楼。邢天还像个废人躺在马车里,哈族农妇笑着指指澡堂,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什么。
邢天颓废地回答:“不想去。”
农妇笑道:“那你跟我去**#z……”
人来人往的,不时围观马车上的醉鬼。邢天不好意思再睡下去,只好起身跟农妇向集市深处走去。燕子潇提着两大包孜然粉,从调味店出来,正好碰见了邢天,邢天依然一副“不想理你”的哀怨表情,肩膀上却扛着两麻袋沉甸甸的哈密瓜、西瓜,上半身晃晃悠悠,步伐艰难地搬运重物。
燕子潇心想邢天和不是和他的旧情人洗鸳鸯浴去了吗?怎么被哈族农妇当苦力使唤。
忙碌了一上午,马车里的食材渐渐丰富起来。由于马车超载负荷,返程的路不能载邢天庄颖。原计划是四人分两拨回家,结果燕子潇清点完食材后,就见邢天取而代之,大喇喇坐在哈族农妇的位置上,紧紧贴着他身侧。可农妇和庄颖不见人影。
“他们呢?”燕子潇不得不打破沉默。
“走了啊。”
“什么?”燕子潇拔高音调,“邢天,是不是你又捣鬼了?”
邢天不屑冷笑:“我在你心中就那么差劲?”
“那艾琳娜去哪儿了?”
“不知道。”
两人不再对话,气氛僵冷,宿醉的后果是邢天连借二人独处时,和燕子潇套近乎的精力都没了,再加上他灰头土脸帮那个哈族女人干了几个小时的活儿,这会儿的邢天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个字都无力发言。
邢天靠在一推西瓜上,又睡熟了。
正午的日光强烈,集市也快散了,燕子潇决定自己赶马车和邢天回家。
拉车的是一匹身材短小的老马,这种马外形虽然不好看,但耐力很好,适合走远程。燕子潇一声“呵”,鞭子一甩,马就听话地往前走了。
马尾巴梳成了几个小辫子,上面挂着圆硕的黄铜铃铛,叮铃叮铃,清脆的声音悦耳动人,给单调的路程增添了一丝轻松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邢天伸个懒腰,深吸口气,打破沉默:“这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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