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逐渐发展起自己的势力,在玛格丽特的亲卫队中安插钉子,从寰宇网络中认识了“红”,在红的相助下,在寰宇网络数据洪流中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信息滤网,只要人们需要用寰宇网络,需要联络,信息滤网就会捕捉到消息,从而判断是否有价值,这种筛选在法律明文规定上是不允许的,因为侵犯了人们的隐私,然而在网络中,又有什么隐私可言呢?寰宇网络能做到的事情已经比人们想象到的更多,也更恐怖。
神秘的“红”就是佐证,虽然明面上是赛林和它合作,但当初无论是逃脱玛格丽特的监视去对大脑动手术,还是后来抓取到玛格丽特罪行的证据,都有红在背后推动,实际上赛林除了和他合作,别无他选。
十年时光,一道由寰宇网络布置的天罗地网慢慢遮住首都星,万事俱备,只差一支军队,和带领军队的人。毕竟网络上再呼风唤雨,真刀真枪对峙的时候,红是无能为力的。一颗子弹就能让赛林从此销声匿迹,人的生命就是这样脆弱。
伊谢尔伦袭击在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玛格丽特会下手如此迅速,在暗卫拼死相护下,他成功逃离。
曾经亲密无间的伙伴相继死去,而权力的游戏将继续上演。
和真正的游戏不同的是,权力的游戏没有全身而退的说法,成王败寇,输了的人只有死。
为了那些冤死的灵魂,他也要咬牙继续下去。
所以在看到谢泽的时候,尽管面孔已经不再是那张面孔,他仍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就是他。
一个被确认死亡的人,回到了他的面前。
在确认谢泽就是邢风的时候,他心中百般滋味涌动,最后化作一句疑问:为什么这人活着,却不回来找他?
他以为谢泽失忆了,但酒馆中因为时空要塞而引起的冲突,他知道没有,他记得一切。
那一刻,他心中忽然盛满了委屈,这种似孩童般的感情已经有十年不曾出现在他身上,他像是一个穿着铠甲的战士,挥舞着刀剑冲上前线,希望能够赢得每一场战争;但没有人安慰他坚硬铠甲后疲惫的灵魂,他也不觉得累,疲惫早已麻木,他甚至觉得自己强大到无坚不摧,但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这种假象被倏地打破,露出内里的柔软。
“舅舅。”他在心里喊出来这个久违的称呼,那两个字有千钧重量,舌尖抵着下颌,婉转着,在口齿间不住回荡,需要费劲心力,才能遏制住自己不去喊出来。
“嗯?”谢泽侧头看他,“你刚才在说话?”
海浪发出哗哗声,一波拥着一波向前,从远处冲向岸边,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卷起千堆雪,退回海中,留下劣迹斑斑的巨石。
赛林差点以为自己将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说出口,他上下牙齿咬紧,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的咬住,才不至于露馅。
“是吗?我没有说话。”军刀手虚握成拳,掩在嘴角轻咳一声,“大概是海浪声太有节奏,你听错了。”
“是吗?”谢泽眉毛倒成八字,开口自嘲,“果然老了,都开始幻听了。”
空气中是咸咸的海的味道,远处翱翔着海鸥,湛湛蓝天,悠悠白云,风光正好。
谢泽双臂放松的倚在铁栏杆上,一脚朝后蹬,吹着肆意的口哨,那旋律有些熟悉,军刀从出生听到他十二岁,在谢泽消失的十年里一次又一次的回忆,令它镌刻在骨子里,谁也挖不走。
“你为什么留长发?看着跟小姑娘似的。”谢泽笑着问。
军刀收起自己的一脸笑意,谢泽眉毛一挑:“我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吗?”
“那倒没有。”军刀一愣,不由得再次笑出来,“我只是想到以前的事,笑不出来。”
“要说出来吗?放心,我不笑话你的。”
军刀看着他嘴角隐隐挂出来的笑容,心想才怪。他转念一想,说出来也不妨,掐头去尾遮住姓名,看看谢泽会怎么说。
“留长发是因为曾经有个人说我的头发很漂亮,想知道我留长发是什么样子。”军刀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你喜欢她啊?”谢泽垂下的手在栏杆上有节奏敲击,忍不住问。
“是啊,喜欢了十二年了。”
“十二年,那是够久的,你那时候才多大……”谢泽倏地眼睛眯起来,发现不对,将军刀压在栏杆上,掐住他的脖子,让他上半身悬在半空中,一条腿卡进他的双膝间,压制住他。
两人形势逆转,军刀看起来毫无反手之力,只能任由谢泽为所欲为。他命脉被遏制,喘不过来气,脸上开始泛起桃花色。
谢泽的脸逐渐逼近,在离军刀鼻子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住,声音听起来颇为咬牙切齿:“你不是失忆了么?!”
军刀的喉咙被掐着,再加上腰身呈现九十度,有些喘不过气来,白皙如玉的脸逐渐染上晕红,他艰难道:“我……”
我什么呢?
我是你的外甥啊,舅舅?
赛林绝不肯现在告诉他,他想等谢泽自己发现,想知道他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认出自己。
再者,他害怕自己说出来,反而破坏谢泽平静的生活。他看起来活的很好,连名字都换了,或许只想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下去,不被过去所累。
小舅舅本就是向往自由的男人,志向是研究人类历史,兼修社会学,当初转军校上作战指挥系,不过是妈妈向他请求,然后他真的做了,并且做得很好,以一介平民的身份,做到了上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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