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着我的脖子,口中的酒气在我耳边钻来钻去:“刘荣,你自落水那日后,似乎忘了很多东西,也变了很多。”
我将他扶正,乜斜了他一眼道:“才意识到啊,老子可是穿越过来的,用你们的说法,应该叫借尸还魂。我虽然用着刘荣这副身子,意识都还是我自己的。”
他半睁着眼,又歪倒在我肩上,我戳戳他的脸颊,兴致很好:“知道意识是怎么形成的么?意识这种东西,主要是靠人脑的活动形成特定的突触,因此精神活动过程受限于也影响着复杂的脑子本身。我呢,其实大名叫陈凯程,这意识是我的,所以……”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我双手抓着瓦片,双腿打战,向另一旁移去。如果我是刘凯程的话,那这副身子,不,至少这个脑子,应该就是刘凯程的,带脑穿越吗?不可能。因为脑与其他组织神经之间联系的形成,又是在落水那段时间内就完成的?
黑夜好像即将剥开它暧昧的掩饰。
耳边传来摔裂的声音,我循声一看,慕容钺正摇摇晃晃往檐边走去,踢翻了好几块瓦片,似是打算直接跳下去。若他还是那个清醒的所向披靡的刀客三皇子,我自然是不忌的,只是他此时嘴里还说着话,踩着光滑的屋脊,立马作势就要倒栽葱般落下去,我也顾不得许多,爬起来追上锁住了他的双腿,拦住了他的步子。
他喃喃道:“怎么?”环顾四周一阵才看到我,奇怪道:“刘荣,你怎么在这?”
我赶紧伸手抓着他的衣襟把他按到檐上,大喊让小石子派人把他带下,他仍挣扎着想站起身来离开屋顶。我情急之下想到电视剧里一个手刀将人砍晕过去的情节,大着胆子往他脖子上击去。谁知他条件反射般揪住我,反身为上,一掌往我身后落去,我虽躲得快,慌乱下却绊了他一脚,两人倒在屋檐的斜坡上,侥幸没有滑下去。
我看了一眼身下睁圆了眼睛瞳孔溃散的人,心里庆幸这不是什么电视剧,主角但凡跌到地上都要亲上小嘴的。我按着他的胸膛起身,他难受得哼了两声,看着他月光下惨白的面色,我只好撤了手,他却突然拉住了我,将我抱住了。
“刘荣。”我听到他在我肩上的嗫嚅。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一种汹涌而来的情绪猛地灌到胸口,分不清是悲哀还是喜悦,像是夹杂着冰雪的热流,或者是携带着泥沙的岩浆,使我的五脏六腑骤缩成一团。我受不住这样巨大的冲击,拼命地箍住了他,将他的胸膛紧紧压倒自己的心口,却仍觉得不够,便腾出手来按住他的后脑,对上他浸着酒泽的双唇,狠狠咬了下去。
一片巨大的空虚,我的意识在提醒着我自己,我是残损的,像是神话中被拆成一半丢弃到世间的男子,这一刻突然发觉了自己的残障,觉得自己的生命简直无以为继。我毫无办法,只有不断地深入和探索,去找寻最炽热的所在,好像这一片空虚,就能因此完整地契合进来。
脑子是热的、混沌的、痴迷的,只有纯粹的yù_wàng在主导一切,心里的空洞里似乎在啸着风,我伸出手撕开他的衣襟,沿着锁骨吻了下去。人体的香气像是致命的毒品,我俯下身来舔舐、啃食,又咬住了左边的红晕的乳目,惊得他嘤咛了一声。
还好,在我要扯开他的腰带的时候,我们两人从檐上滑了下去,落在下面一片茂盛的冬青上。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从混乱的意识中抓住一个想法喘息过来:“魂穿是不成立的。”
小石子走到床边:“主子,你可算醒了,奴才在这守了您好久了。今日的早朝我已让人免了,您就……”
我横了他一眼,做个手势道:“别吵。让我安静一下。”
在唯物的世界设定里,即使有灵魂一说,思维也要依托于人脑的,这是现代可证的条件。首先,我是魂穿,我的思维还是陈凯程的,在唯物论的基础上,我之所以有刘荣的身体,原因也许我们是失散几百年的孪生兄弟。或者,在不干扰原身的前提下,使我的思维映射到刘荣身上,并通过一些技术让他的大脑做出同样的应答。但是,据我近来的就诊经历所知,刘荣从未有过郁症之类的表现,5-至少在表象上没有出现我的这种紊乱。
所以,这个世界,不是前朝往昔,不是平行时空或时空模拟器,而是一个唯物映射下的意识世界。换句话说,就是在某绿网上盛行一时的书穿,我的意识,以某种信号式的作用,莫名地参与其中,并映射在我所属的角色身上,改变了原身的属性。而且为了保证逻辑的一贯性,有一个中介一直在输出和调整我和刘荣之间思维的偏差,使刘荣这个角色更像我,或者,我更像他。
我瘫倒在床上,静默良久,直到有人掀开帷帐,将我一把拎了起来,左右晃了晃。
我回过神来,只见一张怒发冲冠的精致脸庞在眼前晃动,我抓住身下的床褥稳住了自己,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大喝道:“轩辕慕澈,你要做什么?”
对方松开我的衣襟,负手道:“这位兄台,前几日和昨日我有眼不识泰山,未认出你就是大凌新登基的九五之尊,多有得罪。只是,在下今日有一日相求,不揣冒昧独闯宫闱,还望刘兄成全。”
我听他不过三言两语便把自己攀到了与我对等的兄弟上,本来心情复杂,扫了一眼四周七倒八歪的侍卫,便忍不住恶声恶气:“不敢,轩辕兄文韬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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