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韵真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李峋的住处。
她搬家的时候方舒苗一直站在旁边看。
事已至此,朱韵什么都不想瞒了,谁爱知道谁知道,反正她打死也不会回头了。
任迪和乐队鼓手小六子过来帮忙。朱韵目前正处于热恋状态,对某些事情敏感至极,趁乱拉着任迪问情况,任迪笑得似是而非。
朱韵从李峋那磨出答案,果然小六子在追求任迪。
小六子比任迪小四岁,高中没毕业就去酒吧打工,男生女相,脸长得格外清秀。但人如其名,小六子体型消瘦,还留一头长发,在任迪旁边一站,远远看去像姐姐领妹妹一样。
李峋没租房子前经常去任迪的工作室,跟乐队成员都很熟。他从不叫小六子的名字,每次见到都小妞儿小妞儿的喊,被他带的,整个乐队都喊小六子小妞儿,气得他见到李峋就没好脸。
朱韵自己被任迪促成了“人生大事”,现在说什么都想反帮任迪一把,结果被任迪鄙夷。
“就你这小雏样还想帮谁?我过得桥比你走得路都多。”
朱韵:“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在桥上的人是我,而且我觉得这件事多少要看一下成功率,现在我的成功率可是百分之百。”
任迪毫不留情鄙夷,“你这话就跟自己人说说吧,别往外面丢人了。”
朱韵正式开始跟李峋同居,但其实生活也没有太大变化。
两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越是进入李峋的生活,朱韵越发觉得李峋真的是个很缺乏趣味的人,除了工作他几乎没有任何业余爱好。
同居的最大优点体现在基地的工作效率,李峋把基地的账交给朱韵管,自己则全身心地投入项目。
直到拿到账本的那一刻,朱韵才意识到他这么长时间来究竟做了多少工作。
朱韵尝试帮李峋调整生活习惯,比如吃完晚饭她总是拉着他去操场上走两圈,李峋开始时拒绝,觉得浪费时间,后来慢慢也习惯了。
他们不可避免地聊到未来,但内容却不是关于爱情与生活。
那是一个夜晚,他们已经洗漱完毕躺到在床上,但都没什么睡意。李峋不喜欢拉窗帘,租的房子又是高层,月光明亮,照在被子上。
朱韵躺在他怀里,问他:“你具体想做什么,决定了吗?”
李峋思考了很久,久到朱韵都以为他睡着了,才开口说:“你还记得你来基地后第一个做的是什么吗?”
她当然记得。
“蓝冠公司那个,你想做食品方面,还是电子商务?”
李峋说:“我说的不是这个,是你自己想出的那个主意。”
自己想出……朱韵回忆了一下,道:“人体?病理引导那个?”
“嗯。”李峋淡淡道,“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项目做完,我脑子里一直忘不掉。”
朱韵思考道:“拿这个做拓展吗?是开发产品还是在基础功能上完善?”
“我没有想得过于深入,只是有一个粗浅的想法,所以才跟你谈。”李峋转头看她,“你觉得做医疗怎么样?”
朱韵愣了愣,“可我们不懂医,如果只是浅显的健康调理还可以查书,但再细致的话……”
李峋:“我们是不懂医,但我们懂电脑,懂网络和数据。”
朱韵:“你再细点说。”
李峋:“我去彭国瑞那里上课的时候,也碰到有人对互联网医疗感兴趣。他们希望通过将网络和医疗联系在一起,实现未来足不出户在家看病。我觉得他们的方向错了。他们太想服务患者,但医疗是个典型的供方主导市场,这世上永远不缺病人,缺的是优质医疗资源。而且,医患之间沟通方式很重要,除非影像学方面有什么革命性的突破,否则只靠网络诊断是很不靠谱的。”
朱韵:“你想怎么做?”
李峋停顿片刻,平静地道:“我母亲死于癌症。当时她就诊的医院水平很差,不同医生竟能给出截然不同的诊断结果,最后拖了几个月才勉强确诊,没撑多久就走了。”
朱韵躺在他怀里,轻轻拨弄他的手指。
李峋:“其实医生也不是不想治,但我们那是乡村,医生们能利用的资源非常少,他们大多只是凭借着直觉和经验来看病。现在看病难的根本原因不是医生少,而是好医生少。所以我觉得,比起怎样帮患者偷懒,如何让好医生的经验利用率最大化,让好医生复制出更多的好医生,才是我们应该优先考虑的。”
这个思路朱韵第一次听到,她坐直身体。“你说详细一点。”
李峋思考片刻,没有直接回答朱韵,而是问道:“公主,你当初为什么选这个专业?”
朱韵:“我妈让的。”
“……”
李峋无语地看着她,朱韵说:“当初她就给我两个选项,一个计算机一个金融,我对金融半点兴趣也没有。你还记得之前寒假送我回学校的那个人么,他就是学金融的,学之前还挺好,学完以后每天春光满面,看着就不太正常。”
李峋冷笑一声:“真不愧是公主,家里司机都这么有学问。”
朱韵无奈:“没办法,宫规森严。”
李峋看着她那得得嗖嗖的小样,心里直痒痒,一个翻身将她压住。
朱韵缩着脖子:“正事正事……先说正事!”
李峋给她锢在怀里,在她耳边吹气,“这样也能说。”
朱韵觉得自己跟李峋在一起之后,对他的一切都适应得很好,只有一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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