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宋之宴也没有过于纠结,只是闭上眼睛,用自己那强大的精神力信息的梳理这个身子的状况,左右待会儿来的人,自己微微一探查也便知道了。
而正在这时,凭借宋之宴那敏锐的耳朵,清楚地听到了从远到近的脚步声,一步步走得倒是很快,似乎是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正喋喋不休地,焦急地说着什么。
喲!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宋之宴微微一乐,就听到这脚步声竟径直在自己这房间停下了。
“张晋萧,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会事!你给我说清楚了,你到底是怎么得罪宋家了!?明明这次这个角色铁板钉钉了就是我们的了,导演也说过了,怎么会就这样说没有就没有了!?他们怎么就会专门对着你!”
放在门把上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到底还是松开了,只沉默的站立在门前。
“没什么,我没有见过他们几回,只是我实力不够,怪不了他人。”
他的声音很是平静,恍若并不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一下子就与那个风风火火的声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然而他的这副态度更是让那人深感气急败坏,“张、晋、萧!你都这么说几回了?一回、两回的你能说这是巧合,三回、四回的我还能忍着,可是你说你这都几回了?感情你这是拿我当傻子耍呢?”
他的这一顿数落,张晋萧全然的都安静的听着,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模样,见他一顿噼里啪啦的说完,竟然还安抚的笑了笑,“安安教训的是。”
穆安被他气的噎住,真是快把这人瞪出个洞来,“安安你个屁,再干这么叫老子信不信老子给你坐冷板凳!?你这家伙就是虚心接受,死不悔改!有这个功夫和我说这些,倒不如好好的和宋家的谈一谈,有什么矛盾解决了不就好了?”
说起这个,张晋萧脸上的表情不可避免的就淡了一淡,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穆安,到底还是摇了摇头,“我说过,我没有见过他们几回,接下来也不想再见。”
他这副表情,穆安就知道他定然是心意已决了,哪怕是八头牛也拉不回来,无可奈何的同时,连他自己都为张晋萧可惜,“七年了,你是我签的第一个人,可是这七年里,你撑死了也不过是个二流明星,多少资历比你小的现在都红透了半边天,明明你的实力......哎,难道你自己就甘心吗?”
这一次,张晋萧足足有静默了三秒,到最后也只是别过了双眼,淡淡的开口说上了这么一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没有什么甘不甘心的,当初我会进这个圈子,也只不过是求个温饱。”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好一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不是他在骤然之间紧握的拳,就连宋之宴都要被他唬了过去。
门外的谈话依旧还在继续,但显然,穆安对张晋萧油盐不进的脾气十分的无奈,他到底事忙,即便是有再多的话,也不可能一下子囫囵倒给张晋萧听,更何况人家听不听还不一定!到最后也只能是懊恼地说了他一句,“这么多年来,你赚的大半都用在了他的身上,我不拦你是因为没有立场拦你,可是到了现在,你总也该为自己想想。”
穆安这句话也不过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但张晋萧听是不听,他却没有这么神通广大地再去管。
实在是公司那里催地急了,他甩了甩手,就已经头也不回的出了医院。
张晋萧站在门口,看他离去,握在把手上的手仿佛被控制了,迟迟没有动作,半晌,却也唯有一声轻叹。
宋之宴直直躺在病床上,把方才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一声叹息,却仿佛一把极为锋利的武器,一瞬之间将早已经练就的铜皮铁骨他都给戳伤了。
早已经被轮回世界中历练的冷心冷情,一下子被数不尽的复杂汹涌着掩盖,方才的没心没肺恍若只是一场幻境,被瞬间打了个七零八碎。
——张……晋萧
他默默念着这个一度被放在心里,又被掩埋在深处的名字。
……
他与张晋萧之间的相遇实在是不足以为外人道也,根本不是什么浪漫的故事。
和张晋萧住在一起的时日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两个月,其中上丨床的日子倒占了有大半。其实除了他的身体,他的性子也是让宋之宴极其的满意的加分项。
不矫揉造作,不无理蛮横,不痴缠哀怨,只是很细心的默默照顾着宋之宴,平平淡淡的从来不多话,也从来没有发过火儿,当然他对宋之宴好像也没有什么资格发火......
其实想也知道,他那会儿——是没有动真心的,八成也只是觉得有趣,想要玩玩儿罢了。什么时候腻了,踢开也只不过是早晚的事。偏偏,才不过三个月,他就被主神坑了,什么防备都没有,什么准备都没做,就被成了个植物人。
他对张晋萧这么不好,可张晋萧就是这么在刚刚成年的年龄,硬拉着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过了过来。
要护理好一个半点知觉都没有的植物人,这要多少的金钱、多少的精力?更别提还有一个恨不得他早点死了的后妈......那对母子又到底有没有找过张晋萧的麻烦?
这一切的一切,宋之宴发觉自己竟然是全然无法想象。
……
门外的张晋萧也终于打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开了门缓步走了进来。
宋之宴的身体一僵,只直挺挺的躺着,他的心里现在实在是有些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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