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巨源说道:“这也就是我们埋怨不已,却最终没多做什么事情的理由了,反正有老大剑仙在城头守着。”
崔东山问道:“那么如果那位消失万年的蛮荒天下共主,重新现世?有人可以与陈清都捉对厮杀,单对单掰手腕?你们这些剑仙怎么办?还有那个心气下城头吗?”
孙巨源默然无声。
崔东山伸出手,笑道:“赌一个?若是我乌鸦嘴了,这只酒杯就归我,反正你留着无用,说不得还要靠这点香火情求万一。若是没有出现,我将来肯定还你,剑仙长寿,又不怕等。”
孙巨源将那只酒杯抛给崔东山,“无论输赢,都送给你。阿良曾经说过,剑气长城的赌棍,没有谁可以赢,越是剑仙越如此。与其输给蛮荒天下那帮畜生,留给身后那座浩然天下,就当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吧,都恶心人,少恶心自己一点,就当是赚。”
崔东山笑着接过酒杯,“‘但是’?”
孙巨源点点头,站起身,“还真有个‘但是’,‘要过城头,我答应了吗?’”
崔东山点了点头,“我差点一个没忍住,就要把酒杯还你,与你纳头便拜结兄弟,斩鸡头烧黄纸。”
孙巨源笑道:“国师说这种话,就很大煞风景了,我这点难得流露的英雄豪气,快要兜不住了。”
崔东山说道:“孙剑仙,你再这么性情中人,我可就要用落魄山门风对付你了啊!”
孙巨源突然正色说道:“你不是那头绣虎,不是国师。”
崔东山扭捏道:“我是东山啊。”
孙巨源扯了扯嘴角,终于忍不住开口争锋相对道:“那我还是西河呢。”
那一袭白衣翻墙而走,趴在墙头上摔向另外一边的时候,还在嘀咕念叨“放肆,太放肆了,剑气长城的剑仙尽欺负人,言语刻薄伤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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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璧近期都没有去往城头练剑,只是独自打谱。
严律在内的邵元王朝天之骄子,每次返回孙府休憩,也不敢随意打搅林君璧的修补心境。
只有严律去找过一次神色萎靡不振的林君璧,只是见到了严律,林君璧却好像比以往多出了一份热诚,停下打谱,与严律闲聊了许久,
严律打定主意,自己确实应该与林君璧结成盟友,而不是家族暗中授意使然,所以这一路上,严律始终心怀芥蒂,只是藏得深些。毕竟林君璧以往在严律看来,就是那种绕不过去的关隘,等到自己境界高了,尤其是有朝一日,能够真正负责一部分严家事务,在邵元王朝如日中天的林君璧,会很大程度上阻碍自己自己的攀高,只是如今严律改变了角度去考虑问题,不如认命些,实心实意,辅佐林君璧,相信以林君璧的眼光,知道自己会是一个极其称职的左膀右臂。
严律希望与林君璧结盟,因为林君璧的存在,严律失去的某些潜在利益,那就从他人身上找补回来,说不定只会更多。
自己没了心结,严律便干脆利落了许多,与林君璧言语再无忌讳。
一个不谈道心受损有多严重、反正不再“完美无瑕”的林君璧,反而让严律宽心许多。
林君璧对严律的秉性,早已看透,所以严律的心境改变,谈不上意外,与严律的合作,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严律未来在邵元王朝,不会是什么无足轻重的角色。
今天师兄边境难得露面,与林君璧对弈一局。
边境笑道:“还没被严律这些人恶心够?”
林君璧摇头道:“恰恰相反,人心可用。”
边境跟着摇摇头,捻子悬空,看着棋局,“我倒是觉得很反胃。许多言语,若是真心觉得自己有理,其实不差,只不过是立场不同,学问深浅,才有不一样的言语,终究道理还算是道理,至于有理无理,反而其次,比如蒋观澄。干脆不说话的,例如金真梦,也不差,至于其余人等,绝大部分都在睁眼说瞎话,这就不太好了吧?如今咱们在剑气长城口碑如何,这帮人,心里不清楚?毁掉的声誉,是他们吗?谁记得住他们是谁,最后还不是你林君璧这趟剑气长城之行,磕磕碰碰,万事不顺?害得你误了国师先生的大事谋划,一桩又一桩。”
“先生那边,返回家乡,我自会请罪。”
林君璧安静等待边境落子棋盘,微笑道:“抱团取暖,人之天性。人群当中,道德高者,孤家寡人。”
邵元王朝的隐蔽目的,其中有一个,正是郁狷夫。
林君璧其实对此不解,更觉得不妥,毕竟郁狷夫的未婚夫,是那怀潜,自己再心傲气高,也很清楚,暂时绝对无法与那个怀潜相提并论,修为,家世,心智,长辈缘和仙家机缘,事事皆是如此。但是先生没有多说其中缘由,林君璧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生只说了两句重话,“被周神芝宠溺的郁狷夫,返回郁家恢复身份后,她等同于是半个邵元王朝的国力。”
“豪门府邸大门口的石狮子都不干净,老百姓眼中的金銮殿上,能有一块干净的青砖?”
至于修行,国师并不担心林君璧,只是给抛出了一串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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