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没有退路了,那就朝著别人安排好的路走吧。
我带著愉快的心情走在队伍的最尾端,范情在前头领导,而元优夹在我们中间当沙丁鱼,“三个人得走的近”是范情说的。「森林里处处是陷阱,跟我走紧点比较安全,稍微差一步错可能被炸得体无完肤。」他将左手腕抬高,指著说:「上面,有感测器,能和森林的地感应。」
今天的天气不错,金屋藏在云朵间不时和鸟儿玩著捉迷藏,徐徐微风吹来带走疲累感,呼吸著参杂汗水的空气,在鼻腔与肺中不停循环著。刚开始的兴奋渐渐被疲惫取代,看著手腕上的手表,时针指著十、分针指著十二,从离开小屋算起已经过了三个小时,连熟悉环境的范情也不免发著牢骚。
「也许以前我总是走得匆忙,没注意走的时间。今日悠閒地走便觉得时间过得漫长。」
紧贴著彼此的身子,热汗从我的发际流至手臂,在来回摆动中又不时碰到元优,他忍了好久直到看到森林前的一束光,才努力擦著手上湿黏黏的汗水,抱怨著:「银育你该感谢我们目前同在一条船,不然我老早把你踢下去。」我耸肩,说:「你踢得下去再说。」元优讶异的看著我,我也惊讶我竟然自暴自弃了。
范情懒得看我们打闹,他带我们走到光明地带,三个人便蹲在地上歇息。他说:「你们感情真好,在这地方真感情很难维持下去,多保重。」
我瞥他一眼,那笑容隐藏著什麽令我不舒服。淫狱跟我想像的大不相同,原本想这地方跟我的名字有那麽点像,又有个“狱”字,脑里自动蹦出高墙、铁笼、囚衣、狱警……了不起给他来个死尸,让我早点有觉悟感。
在我的左方有一栋典雅的巴罗克式建筑,精致的雕刻刻著奥林匹斯十二主神,采取中间突出两旁偏低的设计,错视画法般的虚幻效果,绘画与建筑的混合,深深衬托出里面的不平凡和至高无上的权力。在中间突出的高筑里,有个中空的地方,里面刻了一只……龙猫。与庄严的建筑非常不搭。
右方的建筑就较普通点,跟一般住宅差不多,没什麽可欣赏之处,还不时闻到腐烂的水果味,和臭掉的面包味,又有淡淡的粥香传来,五味交杂。
「这地方怪得可以。」我望著正前方的草皮,熙熙攘攘的人漫步著,有些人则低著头快步离开,前者多半是戴著绿环,後者则是红环和黑环。
「还有更怪的。」范情打了个呵欠,笑嘻嘻的看我不解的眼神,转向元优,他则早已躺在地上把握短暂的片刻,小睡一下。「也不算怪,只能说变态。」
「哦?请举例。」依我说文解字的功力,也能明白“淫”这字所代表的意思。自古以来“淫”大多数用在负面,少用来解释成“大”与“持久”,现今又通用於“男女间不正常的性关系”,总之铁跟xìng_ài脱不了关系。
「太多了,说不完。」他丢给我不想说的藉口,无聊的扳著手指,说:「听过周朝的宗法制度和西方国家的奴隶制度吧?淫狱跟那些差不多,在这共分四个等级,王者白,贵族绿,平民红,奴隶黑,上者可对下者做任何事,下者没有拒绝的权力,这点我应该跟你说过。」他转著左手,展示著红环。
我「切」了一声,只会炫耀的家伙。
「人家是犯了错才被贬为奴隶,我做错什麽了吗?」心里几丝不悦,觉得手痒痒的,又看著那只不停转动的手,心血来潮张口便咬了一口,感受铁锈味从舌尖一路传至大脑,分析著怎样咬不会流太多血或哪个角度咬比较不痛,可惜资料还没跑出来,范情的膝盖突然猛力顶著我腹部,这才阻止我突来的冲动。
「你咬我,所以你犯错了。」他从腰间上的随身包中拿出一瓶绿色药罐,挖了点药膏涂抹在伤口上,盖上盖子後往我脑门丢,所幸我反应快及时接著,不忘心里骂了他百句。「这药很有效,除了将来受伤用外,也记得涂一下脑袋,看是不是受伤发疯了。」
「谢谢。」一半真一半假,真的是刚刚在行走过程中,我的右脚踝不幸被树枝割伤,隐隐作痛。
「阶级真正的定义到底是什麽,我是认真的。」多半是我不服,明明同是阶下囚,还分什麽贵族有的没的,最糟糕的是自己还是最没地位的奴隶!
「就是……」我吓了一跳,转身往後方看,元优又莫名其妙的醒了,我怀疑他根本没睡,只是找适当的时机插话,依照他知道自己处境时的冷静,恐怕对淫狱有很深的认识,我用无知的眼神看他。
「没有规则,只看你命贱不贱。」
我真想杀了他。
作家的话:
裘银育咬了范情,出自於没由来也的嫉妒。
抓虫、挑语病。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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