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十分自然的答应,就好像这个称呼早已听到无数遍了一样,并且转过了身。
“谢谢。”苏梨仰起头,目光停留在月季花朝上大约三十厘米的位置,想象着跟他对视的样子,说:“你真的是个好人。”
第n次被发好人卡的秦先生笑了一下,苏梨感觉一只手落在了他的脑袋上面,轻轻的揉了揉。
他浅浅的弯了弯嘴角。
苏梨的四六级考试马上就要临近,当天晚上就开始加班加点的复习,秦修在对面房间敲键盘,不一会儿走出来听听他房间内的动静,时针指向了十一点,秦修第四次走过来,然后试探的敲了敲苏梨的房门,后者立刻拉开了房门,他看不到人,所以不知道秦先生此刻其实有点儿手足无措。
“怎么啦?”苏梨好奇的问,凭着直觉看向空中某处,秦修镇定道:“该睡觉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哦好。”苏梨说:“我还有一道题没有做完。”
他的脸上淤青和嘴角破裂的痕迹依然存在,眼睛却亮了许多,看上去精神奕奕的,秦修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道:“做完赶快睡。”
然后他转身飞快的回去了。
苏梨挠了挠头,他觉得秦先生有些莫名其妙。
重新关上门坐在桌前,他却发现自己有些进不去状态了,勉强打起精神做完了最后一道题,苏梨去洗了澡,然后跟秦修打了声招呼:“我睡啦!”
“晚安。”
苏梨开心的滚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又嘶嘶叫出声,他除了脸之外,身上其实也有不少伤,不过他不好意思说。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安稳,半个小时之后,秦先生突然推开了他的门,道:“身上也有伤吗?”
苏梨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秦先生。”
“我突然想到的。”秦修说。其实他已经悄悄推开一点门缝偷看半天了,光芒不亮,而苏梨又一直闭着眼睛,完全没发现。
苏梨刚想说没什么事儿,秦修却已经走了进来,道:“我看看。”
苏梨很不安的将上衣脱去了,他的腹部和后腰都有伤,后面是撞得,前面是打的,除此之外,手臂上还有被掐的痕迹,苏梨只庆幸刺头没一时想不开直接把烟蒂按在他身上。
秦修找来红花油给他揉,苏梨红着脸看着那个睡衣袖子。
秦先生的手掌又大又暖,苏梨咬着嘴唇,自疼痛之中感觉出了几分一样的热潮,那股热劲儿一路冲上了他的大脑,使他双颊滚烫。
“后面。”
“不,不用了。”苏梨推他的手,捞起睡衣穿在身上,道:“我好多了。”
“……”
“你也快去睡吧。”苏梨眼睛蒙着一层水雾,道:“晚安。”
秦修默了一下,有些失落的收拾东西转身离去,关上门之后,他闻着手掌上面刺鼻的红花油味道,皱眉开始反思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明明很努力的放轻了动作的,不过不用力貌似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吧?
秦先生的想法苏梨完全不懂,他缩在被子内瞪着眼睛,脸颊涨得通红。
秦修的手在他腹部按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很羞耻的有了感觉,如果不是因为的确很疼,他一定会在对方面前丢人现眼。
这个夜晚,两个人都辗转难眠。
一个因为内疚;
一个因为羞耻。
周经年敲响房门的时候苏梨睡的正香,他昨日胡思乱想到天蒙蒙亮才堪堪睡去。
秦修是先被吵醒的,他昨天同样睡的很晚,醒过来之后首先就是看时间。
早七点整。
起床气让他眉头紧锁,推门看一眼自家小朋友,秦修勉强压下怒火,隐忍的隔着门板问道:“谁?”
“邻居,周经年。”周经年的声音宏亮,照理说本来应该是十分讨人喜欢的,可偏偏他遇到的是既有起床气又担心吵到自家小朋友的秦先生,秦修忍了又忍,才低沉的询问:“什么事?”
而不是直接拉开门砸折他的鼻骨。
“我们……”
周经年一句话没说完,一个相对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907号房间的……”
剩下的话仿佛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样,没有完整的说出来。
秦修的大脑冷静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他杀人了。
虽然苏梨以为他只是把人打昏了,但事实却是他的确把人全部杀了……确切的说,是只留了一个活口。
秦修沉吟片刻,转身回去规规矩矩穿好了衣服,然后拉开了房门。
外面的周家兄弟还在,他们一同看向秦修,保持着一个捂着另一个嘴说什么的姿势。
周经年放开了手。
说句实话,他恐怖分子一样的装扮让人打从心里有些发凉。
秦修沉声道:“有事说。”
“不清我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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