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ison咬唇:“那你去医院做了那个……暴力倾向的鉴定检查吗?”
“我去了,然而没有结果。”林雪迟苦笑:“他们会给你很多乱七八糟的测试表,回答一大堆问题,然后告诉你大约有百分之多少的可能性你有这个倾向。但是他们也不能完全确定。”
“没有什么标准吗?”
林雪迟解释:“暴力倾向不是一种疾病,它不是一个医学名词,如果真的要归类,它更容易被划分到社会学里面,所以没有人能够给暴力倾向下诊断。在医学上我们只有躁郁症或者躁狂症,那属于精神科,而我并不是这两种症状。”
“我不明白。”allison听得懵懵懂懂:“如果没有一种医学上的疾病适用于你的症状,那么你到底是有病还是没有病?”
林雪迟叹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没有被人发现、或者没被确证的疾病,但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病,只能肯定它是‘不正常’。”
“可我觉得你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你说的事情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现在既不伤天害理,还救人性命,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吗?就算有病也是可以好起来的不是吗?或许它已经好了呢?”allison天真道。
林雪迟自嘲:“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做外科医生是发泄精力的最佳渠道,每天下了手术台累得半死,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做,谁还有心情去关心别的?”
allison沉默了,她显得有点颓丧。
林雪迟笑笑:“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失望?”
“当然不是!”女孩儿抬起头来:“我知道无论如何对雪眉来说,你都是一个好哥哥。”
林雪迟心中一暖:“谢谢你,allison。”
allionnie?说不定她现在生活得很幸福。你去见见她,也许能把从前的心结打开来。你虽然伤害过她,但她也许早就原谅你了吧。”
林雪迟一怔。这的确是他多年来一个不能释怀的症结。如果能亲眼见到ie好好活着,即使她不原谅他,或许他的罪孽能够少一分,起码他无法残害她的未来。
“嗯。”林雪迟点点头:“你说得对,我还欠她一个道歉,我应该去见见她。”
allison重新高兴起来:“我可以陪你一起去!这个周末怎么样?”
“如果她没有搬家的话,我记得我有她的家庭地址。”林雪迟说:“周末我没有手术。”
“那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我在学校车站等你。”
搬出喻江家后,林雪迟暂且在医院附近租下了一间公寓。房子不大,条件也还过得去,比起他在纽约的住处已经好很多了。
他想起自己在纽约的日子,不禁怀念起来。纽约繁华富丽,令人心驰,但他初到纽约日子并不好过,房租贵得吓人,做实习医生收入又不高,还要还助学贷款,第一二年在经济上捉襟见肘。有时候房租都快交不起了,他就把去洗衣房的钱省下来,把衣服拿到医院的洗手间自己偷偷洗;为了省水费,从来不在公寓洗澡,到慈善商店里买四五美金的旧衣服,掐着水果店里打折的日子去挑快过期但还没完全坏掉的水果。
到第三年他终于当上了住院医生,工资稍微高一些这才过得松弛舒服起来。那段日子很充实,可以说是一段难得的心无旁骛的时光,对于他的专业技术来说是很大的锻炼提升。最重要的是他有了信心,即使没有了喻江,他也可以活着,他完全有能力独立地生活下去。
如果雪眉没有死,这样的日子可以继续下去。他或许会在纽约定居,从事医疗直到退休。他也许会挑一个需要帮助的孩子资助,或者领养一个回来,就当是为他造的孽还点债也好,况且人总是会害怕寂寞的,他也想找一个人陪伴身旁。
现在也不是不可以再继续过那种生活。林雪迟想,tituh已经死了,至少真相找到了一半。如果他愿意放弃,停止继续和喻江玩这种追逐游戏,他可以安然回到从前的生活。
真相真的那么重要吗?如果真相注定让人痛苦,那为什么不能活在虚假的幸福里呢?
只要能开心地活着不就好了吗?痛苦一定会有的,可幸福却难能可贵呀!
林雪迟被这些拉扯的念头扰得睡不好。
第二天他耷拉着黑黢黢的眼圈回医院上班,实习医生见了大气不敢出一声,以为哪个病人给他罪受了。偏偏这天晚上轮到林雪迟在急诊值班,接了个重要的病人。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直接从救护车上下来的,进急救室的时候浑身抽搐厉害,两眼翻白,高烧不退,安定打了之后又注射了苯巴比妥,似乎抽搐得没那么频繁了。
林雪迟拿过脑部ct的检查结果看了看,下面写着无明显异常。他对实习医生说,应该是原发性癫痫,开点丙戊酸钠吧,留院再观察两三天。
这件事他没放在心上,第二天早上他还有一场大手术,做椎管肿瘤。他当初念博士的时候,在神经外科主攻的分支其实是神经脊柱外科,这是他的看家活。在纽约升主治那年,他做过一场全椎板切除,只带了一个泌尿科医生帮忙,整套活基本上自己干完的,结束合口的时候小关节突出仍然保持着非常完整的形状,主任看完了录像就在他考核报告上写了通过。
这场椎管肿瘤做的时间特别长,病人瘤包已经形成了哑铃状,从椎间孔长了出来鼓出一大包在外面,胸外科的实习医生从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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