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最后一个室友,宿舍里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又过了几天,整幢楼都没了什么声音。
顾卓然难得地放纵了自己,他在床上躺了两天后打开了电脑,随手拿了张碟放进光驱,打开了播放软件。
这段时间方靖给他刻了不少碟,说是按照曲目分的类,顾卓然不懂这些,只能一张一张地听过来,手头的这一张有些不一样,那不是方靖的独奏,而是他和他的乐队一起演奏刻录的,碟面上用记号笔写着一个花体单词:“”。
按下播放键的一瞬,动听鲜明的乐声倾泻而出,极其跳脱的韵律调动着倾听者的五感,试图操纵他伴着节奏而舞。顾卓然闭上眼睛,他笑了,握住鼠标把电脑音量调到最大,接着缓缓地在近乎刺耳的乐声中进入了梦乡。
这几天他简直怀疑自己把十多年来不足的睡眠都补了回来。年前他还生了一场病——他已经很久没有生过病了,觉得这滋味十分微妙。咳嗽、流鼻涕、喉咙疼,他也没吃药,只是安安静静地躺着,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次普通的感冒,很快就会过去。
方靖给青年打电话拜年的时候后者正病得糊里糊涂的,鼻音很重,语调却礼貌克制:“新年快乐,方老师。”
方老师这下子乐不起来了:“卓然?生病了?你在哪儿?怎么这么安静?”
连着四个问题砸得顾卓然措手不及,他叹了口气,并不想说实话,方靖那头鞭炮声不断,想来是在开开心心地过年,要是说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学校生病实在有点煞风景。
“怎么不说话?”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想来方靖换了个地方,远处隐隐传来女孩子的笑闹声,顾卓然随口问道:“那是你妹妹?”
“是,刚从国外回来过年来着。”方靖笑道,“你到底怎么了?鞭炮也不放。爸妈不让?”
“市内禁鸣。”顾卓然否认。
方靖替他惋惜地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忽然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摇摆乐,他蓦地皱起眉,下意识地问:“你是不是在学校?”
顾卓然有些吃惊,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真的在学校?一个人?还在生病?”
对面穷追不舍,他只得无奈地应道:“只是有一点感冒,不要担心。”
方靖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心里骂那臭小子也不早说,想问问他为什么过年也不回家,但又怕触及青年的雷区,最终没能问出口。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只是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呼吸,过了好长时间,那边方青青已经在不耐烦地催人,方老师才说道:“你多喝热水,多穿点,等我回来收拾你。”
“你打算怎么收拾我?”青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然而他真正想问的其实是“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方老师却心有灵犀地解释了:“青青年初三走,我很快就会回来。回来以后打你屁股。”
那头传来闷闷地笑声,方老师也跟着笑了,十几天不见,他太想他,恨不得能马上回到j大旁的教师公寓,然后把那个病怏怏的男生抱到自己家里好好洗干净擦干净,捂进被子里狠狠地亲一口。
“你回来以后,我们做吧。”顾卓然忽然说道。
方靖愣了愣,耳根一红,声音里夹带了点羞:“你行吗?”
“试试。”隔着电话,他并不能看到青年微红的面颊,只能听到那低沉悦耳的声音,因为生病显得软软的,“和方老师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会变得更多。”
方靖心里一热,知道这是目前对方能说出的最露骨的表白,他将这句话捂在心口,沉甸甸暖乎乎的,既有力度又有温度,弄得他心头发甜脑子发昏。
06
方靖回到学校后第一时间冲进了顾卓然所在的寝室,青年侧身躺在床上,乖得要命。
方靖二话不说爬上去亲他,好几年没有爬过上下铺的梯子,他脚底下一滑,重重地摔在了顾卓然身上,活生生地把人给砸醒了。
顾卓然飞快地清醒过来,看着那张离得极近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抬头吻了吻方老师的鼻尖,后者很快回吻他,叼着他的嘴唇撒娇一般不肯松口。
“感冒好了吗?”半晌后方靖才直起身子,换了个姿势跨坐在青年身上。
“好了。”男学生没有多话,直接伸手去解对方的皮带。
过分直接的动作让方靖脸上一红,他忍不住低声问:“这么急?”
“想死你了。”顾卓然抱住他,用力地亲他的耳垂和脖颈,拉开毛衣沿着锁骨一路亲过去,亲到了肩膀,然而去亲他的肩窝。
他这么一弄,方靖也急了。自交往以来方老师就热衷于引导男学生展露出被掩盖的那一面,如今顾卓然对着他不再优雅礼貌,而是急切狂热,这无异于在他心上燃起一簇火苗,烧得他全身发热。
他解开皮带丢到一边,窄小的卧铺迫使他们始终紧密相贴,他清楚地感到青年火热的性器隔着布料抵着自己的下体,于是轻车熟路地拉开对方的裤链,把那根尺寸可观的阳物掏出来轻轻摩挲。
青年的性器生得很漂亮,颜色不深,以至于虽然大小惊人却不显得狰狞,方靖把它纳入手中的时候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他立刻停下动作,抬起头,深深地注视着顾卓然的眼睛。
顾卓然没有戴眼镜,漂亮的眼睛却不如往常那般锐气逼人,像是蒙着一层浅浅的雾气,他的眼角泛着浅红,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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