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南王府上下不说都认识他吧,至少蒲绍肯定能认出他来。还是说,因为年前那两个跟着他回京城的尾巴已经察觉蹊跷,于是他的身份被猜到了?
可如此一来,李大人没道理让初八进南域而招他回京。毕竟他比死去的初八更了解这个地方啊!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李大人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事实上,当十五换了和众侍卫相同的服饰后,只要稍加注意借着其他人的身形掩护,蒲绍愣是直直的从他面前走过而毫无察觉。
十五在心里摇头,这侍卫头子当的,真丢人啊!不过,也不能全怪他。毕竟谁能想到,走的时候还是个呆头呆脑,看见好吃的会傻笑的小茶农,回来时会变成京城庚王的侍卫?
庆南王府府门大开,荣敏站在台阶上见李赞下了马车就亲自迎了出来。
两个年轻的王爷都是笑容满面,客套官话说个不休,竟然还亲切的拉着手互相赞美了一番容貌。
十五觉得这场景很滑稽。庆南王的狠和李大人的阴他都是门儿清的,于是看这俩人虚头八脑逢场作戏,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
从挡在他前面的某侍卫耳侧望去,谋士蔡廷,相熟的侍卫甲乙丙丁全部在列,十五微微垂下了头。
终于等那两位大人物啰嗦够了场面话,众人入得府内。
至前堂,只有李赞贴身的八名侍卫站去门边,十五这种自有王府内管事接待。就在刚才,李大人站在门口和王爷谦让谁先行时,曾不露痕迹的递给他一个眼色,于是十五就趁两拨侍从小厮彼此寒暄时默默隐在一旁。
越是混乱的地方,越好藏。有时只是一个拐角,一棵树,一根柱子即可。
十五对庆南王府的规矩很熟,那些奴才们从哪条路来上茶伺候心里都有数,很快就选定一个既可以听到堂内说话,又可以随时遁逃的死角。
李赞此行的目的是监察路匪抢劫茶税银一案,但他并不着急提到正题,反而详细问起南域物产,说起某种产自南域境内阿福江的鲜鱼更是赞不绝口。
“我曾有幸品尝,其鲜美永生难忘。”
荣敏笑道:“这种鱼离了江水,即便养着,不上三天就会肉味大变,远不如刚捞起来的鲜嫩。庚王能在北方吃到,怕也不是正宗。”
李赞哂笑:“这种鱼果然稀奇,离了产地的水就会变味?如此霸道,怪不得无上美味却知者甚少。”
荣敏摇头:“就是因为足够霸道,所以它还能活得逍遥。若是像鲤鱼那般给什么吃什么,放哪里都可以养活,这鱼……也就不那么珍贵了。”
李赞一笑:“可见什么水养什么鱼,还是有点儿道理的。”
荣敏拿起茶碗轻吹漂浮在上的嫩茶叶,漫不经心的说:“庚王还不知道这鱼另一特性。”
“哦?洗耳恭听。”
“这鱼除了不愿离开生长的江水,更不能容忍外来杂鱼。如果那些野鱼只是吃些水草污泥也就罢了,一旦跟它抢食小鱼小虾,那这鱼定会将入侵者咬得粉碎。”
“咬来吃的么?”
荣敏点头:“可不就是吃掉了么。”
李赞恍然大悟:“怪不得这种鱼的肉质如此鲜美。”继而眉梢微挑:“如果我捉了来也喂它肉,给它吃好的,这鱼恐怕就不会变味儿了吧?”
荣敏仰头大笑:“何必如此费事,只要用大桶盛上江水,每日再放些小鱼小虾进去,纵然走出千里,那鱼也绝不会有任何变化。”
“王爷说的有理,以前的人竟没想到么?”
荣敏放下茶碗,眼神如电:“他们早就想到了,可惜我南域的水和鱼决不允许外人随意妄想。跟我要,可以,我给。想硬抢,不行。”
李赞垂下眼睛微微一笑:“王爷果然有趣。”
就在十五以为这两个人要继续指桑骂槐兜圈子的时候,李赞忽然下令屋内的奴才和门外他的侍卫全部退下。这就是要说正题了么?
荣敏也示意闲杂人回避,一时间,厅堂中只剩庆南王,庚王,蔡廷以及蒲绍。
李赞皱眉:“这二位?”
荣敏抬手示意道:“这位先生名唤蔡廷,是我幼时西席。蔡先生家中惨遭冤案,我又一直敬先生如父,所以斗胆请庚王……”
李赞抬手打断,难得的直来直去:“蔡光祖是你侄子,他没死,你可以退下了。”
十五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他现在可以想象屋内其他三人的模样,必然是目瞪口呆!李大人无论行为言辞,甚至连性格都是诡异莫测,即使是他的心腹管事都未见得摸清,何况才跟他第一次过招的庆南王?
果然,室内一片静默,不片刻就听有门板开关之声。
十五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只见蔡廷一个背影。
“这个侍卫也下去。”
“那请庚王也将璇玑营的人撤下如何?”
哟?荣敏也不是那么笨嘛……十五微微一笑,左右观望一番轻巧的翻上房顶。四周围的人都撤下去了,庆南王又猜到有璇玑营刺客潜伏,如果蒲绍出来必然四下寻找。所以咱就换到你们头顶上蹲着,且看你到哪儿去找我?
奇怪的是,李大人并没有再提蒲绍,而是径自说起正题。
“我没时间与你周旋,茶税银到底是什么人劫走的,你我心知肚明。此次我被皇上钦点南下,却并不打算以查此案为重。王爷可知为何?”
荣敏将心中惊讶压住,面上一片平静:“愿闻其详。”
“所谓打蛇打七寸,劫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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