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说:“我倒是想学刀法,但是有人教么?”
“怎么没人教?萧逸云不也是掌刀法的三门主吗,难不成以他的刀术还教不了你?”
“萧逸云?”
少年白了他一眼,仿佛是嫌弃江小书的无知似得,“你不知道?萧逸云他不收弟子啊,要是他肯收,想入他门下的人必定会把门槛都磨破了。”
“……”
江小书脑内咔擦一声,天雷滚滚。
“……你说什么?”
“萧逸云不收关门弟子。”少年吧唧了口苹果,理所当然地说:“你真不知道啊?从他承三七两门以来,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啊。别的门主都每三年收一次,唯独他从来不收的。刀法和音律都是。”
江小书今天经历了两波情绪的大起大伏,真是好刺激。
他欲哭无泪道:“为什么啊?”
少年摇头,“不知道诶。我听说人说,可能是因为五门主给他卜过一卦。”
江小书蹙眉。
“五门主司天命,掌福祸,算过的卦没说有不准的。”少年说,“据说七门主还小的时候,老门主就为他卜过一卦,说七门主冥星照命,主凶相,以后必定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注定孤苦一世。而因果报应,就是他会死在自己唯一一个信任过的人手上。”
“但是,你也看到了,”少年耸耸肩,“七门主虽然言语少,对人总是淡淡的,但是品行高洁如兰,待人也宽容仁义,绝非什么大恶之人。可是即便如此,老门主也再三叮嘱,七门主日后不可收徒,不可有任何亲近之人,如此……或许就也可避免,最后死在自己信任的人手上吧。”
不,不是这样的。
江小书在心里说,虽不知是何原因,但是上一世萧逸云还是收下了宁无意做自己关门弟子……最后,也恰如预言所说,死在了自己最信任的徒儿手上。
明知逆天而行,却甘愿以身犯险,与天斗与地斗只愿从心而行,却没想到被自己身后的人插上一刀……
江小书长叹一口气,萧逸云可真是够衰的。
“所以七门主就一直不收弟子了,门徒也多是别的门主拨过去的。”
江小书简直无言以对,刚以为有一点点的新希望顿时给掐没了,心情无比悲愤地看着少年,“那萧逸云不收徒弟你说个屁啊!”
江小书今天一整天都一会儿高兴得要上天,一会儿郁闷的摔下来的,这云霄飞车一样的情绪体验让他觉得齐小狗就是故意耍自己。
齐小狗就是那个朱唇皓齿白白嫩嫩的少年的名字。
他问江小书的名字,知道后对乡村非主流有了极大的兴趣,江小书就赐给他赐名:“齐幼犬。”
文绉绉的,还是个高级词汇,多洋气啊。
少年咋了咂嘴,品味了一下,问:“齐幼犬?什么东西。”
江小书恍然大悟,原来在这个架空古代,还没有幼犬这个词。于是他解释了一下,“俗称:‘齐小狗’。”
江小书觉得现在自己一猫一狗都齐全了,有一种仿佛儿女双全的欣慰感,看着外头阳光正好,便披上外衣出去逛逛。
他边走边想,上一世萧逸云收了宁无意为徒,就关门弟子说明这件事必定还是有转机的,不过是他尚未把握到其中关窍罢了。
想到此,江小书心情又有些雀跃起来,心道自己的套路千千万,还怕搞不定一个萧逸云不成。
如此想着,他便有意无意地往留君苑方向去了。
门主即将收徒,一路走来,江小书看到的其他门主园苑都是门庭若市,门前停着数辆装满珍贵器物的马车,世家仙首们纷纷露面,希望给自己儿女多争取几分机会。
而本就偏僻孤寂,建在萧门最深处的留君苑简直就跟被人遗忘了一般,孤零零的门口躺着几片叶子,门口连个留守的门徒都没有,若不是白墙上探出的一只红梅,园子里半分生气也无。
江小书轻手轻脚地溜进去,连踩在雪地上“噗噗”声都小到极致。
他也不知道自己来做什么,但既然想着要和萧逸云套近乎,多了解了解人家喜好总是没错的。
江小书在门口凝神听了听,整个园子静悄悄的,甚至连微小的翻书声都没有。
是出去了?江小书狐疑,但萧逸云不总是孤落落的一个人吗,能去哪里?
犹豫片刻,江小书正准备放弃离开,地面却突然传来阵不易察觉的震动。
江小书:“???”
他俯下身把耳朵贴在地面上,讶然发现地底居然传来什么东西嘶哑吼叫的声音,估计体型还不小,刚才的震动估计就是这东西拍打四肢发出的。
这是什么?为什么萧逸云会把这种东西留在自己园苑地下?
标签为不作不死的江小书根本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目光四处转了一圈,落在角落里的入口处顿时就不动了。
“……次凹,这儿怎么这么黑。”
江小书顺着入口处的一个软梯往下爬,四周却都是黑不溜秋的,刚才他一脚踩空险些直接滑下去。
越往下,吼叫声就越明显,震动也越来越强烈,随之他听见的还有尖锐的,什么利器划过甲壳的刮擦声。
江小书吞了口口水,地底阴冷,湿寒之气逼得他又紧了紧衣袍。却往里刚走了几步,一股比之前所有都要强烈许多的震动突然传来,江小书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又吹来一阵带着浓烈血腥臭味的风,就如同什么藏在阴影处的巨物猛地对他张开了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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