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翔鸿定睛看着莫青,微微地笑了笑:“那又如何呢?”
他的前世,不过是谷粒的影子。
而那个影子,早已消失,剩下的只有兰翔鸿。
他就是兰翔鸿,哪里是天上的那轮月亮所能代替的?
至于记忆,如果能够跟自己所爱在一起,没了记忆又能如何?
自己只想在每天早上醒来的那一刻看到他的面容,睡眼惺忪也好、清冷平淡也好,那都是自己所爱的谷粒。
如果他愿意为自己洗手做羹汤,两个人在小小的厨房里,一点一点地为自己的三餐做准备。只要这样一想,就感觉生命被一点一点的填满了。
记忆,不过只能让自己回忆起,当年他是如何被皇上伤害地淋漓尽致,那颗心是怎样变得千疮百孔,而自己毫无办法;
记忆,不过只能让自己看到,当年谷粒是如何在一次一次地伤害中,若无其事地找一个无人的角落,像个小兽一样静静地舔舐受伤的伤口,而自己只能徒劳地看着;
记忆,不过只能让自己感受到,谷粒在那场战争中倒下,失去所有希望的心灰意冷,而自己只能给他一个毫无温度的怀抱;
记忆,不过只能让自己想到,当年顾大人行刑完成后,谷粒一个人走在长街上被砸坏鸡蛋、碎叶子,而自己只能看着、感受他的绝望;
这样的记忆,要他干什么呢?
想到这里,兰翔鸿笑了起来,像个将要得到自己一直期许着的糖果的孩子一样:“你看,他当年是如何欺负谷粒的。你以为谷粒还愿意随他走吗?”
“为什么不愿意呢?”
“他不会愿意的。”兰翔鸿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他说过,千年前和现在的兰翔鸿,谁对他好,他就选谁。”
莫青意味深长地笑着,那双漂亮的眸子中充斥着对兰翔鸿的同情:“那也得你是兰翔鸿才成立。”
说完这句话,莫青又嘲讽了一句:“你以为,他会选择一个连自己真正的名字和脸都不敢示人的懦夫吗?”
兰翔鸿笑了笑,转身,那身衣袖上印着白色烫金游龙的黑袍在风中愉快地飘荡着:“我的名字就是兰翔鸿,而我的脸……”
兰翔鸿顿了顿,扭过脸眼含讽刺的看着莫青,那双白皙的手爱惜地抚上自己完美的脸颊:“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说完这句话,他静静地欣赏着,那个因为惊讶而破裂的完美笑容。
兰翔鸿的笑容很快地放大,待欣赏够这个人的表情后,他才嗤笑着转过头。
微风拂来,兰翔鸿黑色衣袍的衣角被荡了起来,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针脚预示着做这件衣服的人是多么用心。
但不管制作衣服的人有多么用心,兰翔鸿一个人走在月光下的身影怎么看,都显得茕茕孑立、孤单凄清。
“那么,如果有人在设计伤害谷粒呢?”
“在这个你和她联手创造的空间里。”
兰翔鸿向前走的脚步顿了下来,他转过身,那双眸子阴沉的好似要吃人一般:“你说什么?”
莫青手中的羽扇摇的更为欢畅,好似谷粒有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你以为,你们的合作真的那么轻易?”
莫青抬步走到兰翔鸿的面前,趴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她要的,是谷粒死。”
兰翔鸿一把推开莫青:“你在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无缘无故出现的顾大人,无缘无故的被救两次的女鬼,还有一千年来被谷粒当做是自己姐姐的唱戏的那个女鬼……这一切,你怎么解释?”
“对了,那女鬼,今日是不是还带来了一批奴仆?你可别忘记了,鬼魅是能够幻化自己容貌的。”
莫青的话一字一句地敲击在兰翔鸿的心上,他的心像是放在火上炙烤一样,慌张地不能自已。
“你凭什么这么说?”
莫青摇着的羽扇被他收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消散了:“在下话已至此,你若是不信,我也毫无办法。”
他转身走到了被自己踹开的大门前,看着门外的风景,语气淡淡地说道:“反正,你宁愿自己死,也不会让谷粒死。”
“只要,你敢冒险。”
说完这句话,莫青就踏出了那个房门。
“你等等!”兰翔鸿终于喊了出来。
莫青嘴边勾起一丝胜利的微笑,那双白皙的手上隐约可见一些汗珠。
兰翔鸿看着衣着青衫的莫青:“你打算怎么做?”
“以静制动。”莫青转过身看着兰翔鸿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道,“他们计划已经开始,我们坐等他们下一步的动作。”
“毕竟,被篡改记忆的谷粒,还一心以为那个顾大人是一代忠臣呢。”莫青的唇边带着一丝讽刺的微笑。
这时,一个女子踏过门槛,站在莫青的身边,只是那话却是对着兰翔鸿说的:“公子,那我们便住在这里,也好防备着那些人。”
兰翔鸿看着这女子,怎么都感觉女子的声音的面容都有些熟悉:“你们是当日的颜公子和那个那个奴婢?”
“奴婢?”那女子嘲讽地看着兰翔鸿,“记住了,我是谷清。可不是那个披着我的皮囊,在戏楼唱着那些风花雪月、徒劳嫉恨的小奴婢。”
“这样啊。”兰翔鸿若有所思的沉吟着。
“你们随我来。”兰翔鸿微笑着说道,“我带你们去见谷粒,毕竟是他的府邸,让他来给你们安排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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