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此刻,更让他害怕的仿佛要失声尖叫起来的,是叶景言在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中那浓浓的杀意。
因为心里最阴暗的想法被讲出来,摊在阳光下,所以冯子俊已经完全没有办法思考,面对和昔日判若两人的叶景言,他只能机械性的边摇头便不停的在嘴里重复:“我没有!我没有!”
整个过程被一直站在一边的守卫看在眼里,他们也隐隐能够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这其中似乎有不少隐情,他们虽然对叶景言颇为崇拜,但是却觉得眼前的情况闹得有点过分了。
于是,在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守卫轻轻走上前,对叶景言道:“叶先生,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但是这里毕竟是驻地,而这个人是进来寻求庇护的难民。他现在受了伤,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有生命危险,你看……”
其实,叶景言会对冯子俊说这些话,并不是想要单纯的羞辱对方,也不是想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而是由于重生的事情他不能跟任何人说,所以这些想法和疑惑等于是在心中憋了两辈子,他真的很需要找一个发泄的渠道罢了。
于是,在听到守卫语带暗示的话之后,叶景言点点头,缓缓站起身退开两步。两名守卫见状便合力上前将地上的冯子俊扶了起来。
由于戾苍抓伤的并非要害部位,所以冯子俊虽然留了不少血,但是伤情并非十分严重。在确定冯子俊并无生命危险之后,其中一名守卫捡起地上的行李,对叶景言道:“叶先生,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送这个难民去援助所了。”
叶景言看着态度恭敬但眼神坚定的守卫,轻轻的点了点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两个人不可能坐视自己在驻地杀人,所以并没有打算当着他们的面对冯子俊下死手。不过……
他在两个守卫警惕的目光中走上前去,对冯子俊道:“多余的话我不想再说了,以后你我各走各的路——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多依靠自己的力量,不要老在别人身上打主意——人在做,天在看!”说完,他状似惋惜般的在冯子俊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
在场包括冯子俊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想到,才几乎要弄出人命的场景居然被叶景言这样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于是在向叶景言感激的点了点头后,其中的一个守卫带着冯子俊慢慢的离去……
看着昔日仇人远去的背影,叶景言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由于刚刚大家都在全神贯注的防止自己出手伤人,所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就在自己轻拍冯子俊肩膀的瞬间,一缕元力丝已经被悄悄的钉入了对方的心脏。
像冯子骏这种狼心狗肺,又把别人对他的好当成理所当然的人,自己怎么会容许他继续活在世上……
所以,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叶景言看着冯子俊离去的方向,想到对方在元力丝的作用下绝对活不过今晚,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重重的呼出。仿佛想借由这样的举动将前世的愤懑和仇恨也一并带出体外,就在那一瞬间,他整个人仿佛被无边的寂寞笼罩着……
那是一种走过前世今生,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孤独感……
而一直安静的站在旁边的戾苍见叶景言似乎有些异样,忙跑过去用舌头轻舔对方的手,想要通过这种举动给对方带来一点安慰。
叶景言被手上粗糙湿热的触感惊醒,他低头看着戾苍那充满担心的眼神,缓缓的蹲□子,仿佛迷途的孩子见到亲人般的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对方的脖子,同时闭起眼睛将脸埋在它柔软的毛发中……
谢谢你,老朋友,还好这两辈子都有你在我身边……
当天晚上,叶景言做了个梦,梦中依稀见到了上辈子末世来临时的恐慌,被冯子骏推入丧尸堆时的愤怒和恐惧、得知母亲死亡时的痛苦和悲愤、一个人在外流浪的辛酸和艰险、埋伏报仇时的隐忍和谋划、和敌人同归于尽时的决然和畅快……
这一切一切的经历、一张一张见过的面孔不断在他脑海中交替闪现,最后化作了月下山林中一抹白色的狼影……叶景言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看着卧在自己身边的戾苍,微勾起了唇角,不着痕迹的往对方温热的身体旁挪了挪,又再度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中。
然后,便是一夜无梦……
这天半夜,人们从难民宿舍中抬出一具死相颇为怪异的年轻男子的尸体,为了防止是新型病菌出现,军医对尸体进行了解剖,发现那人的五脏六腑仿佛被碾过一般,全部碎成了烂泥。而且从肉泥的状态来看,器官碎裂的时间还不一样,想来此人死前一定极为痛苦。
当然,在这个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的大环境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是不会有人特地去告诉叶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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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由于冯子骏的死让叶景言放下了两辈子的恨意和执念,一向习惯早起的他在第二天早上破天荒的睡晚了。由于这几天白杨一直住在搏击馆里,所以叶景言决定放自己一天假,连早饭都不吃了,整个人懒洋洋的摊在床上不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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