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家扶了骆缇坐好,亲自倒了杯茶送到他手里,自己在他对面坐下相陪。骆缇灌了几口茶,定了定神道:“赵大人且仔细说与我听听,哪一位究竟何方神圣。”赵定家便把经过与他细细道来。骆缇迷了眼道:“我伺候陛下不是一年两年了,难得见他老人家在色字上动心。依大人看来,他比宫里最得宠的娘娘们如何?”赵定家正色道:“这话只敢在你面前讲,真真有云泥之别。”骆缇还是不怎么信,眨一下眼道:“再美,毕竟还是个男子。孩子都三四岁了,怕有二十多了吧。在常人是年轻,若说做男妾,哼哼,老了些吧。”赵定家笑一笑道:“我不与你争,眼见为实。横竖日后老兄要与他天天相见。”骆缇唉声叹气道:“这真是讨喜讨到晦气了。”赵定家竖起一根指头在嘴边儿,示意他噤声。骆缇道有些不以为然的道:“敢是要出男后不成吗?以他的出身,哼哼,比登天都难。”赵定家知他此时气大,好意劝了几句方送他出门。
云修儒睡醒晚饭已过,感觉比白天又要好些。慢慢起身,忽觉左边膀子一阵酸痛,由不得抽了口凉气。中兴帝几步赶过来扶住道:“定是我手太重了,快让我看看。”云修儒拗不过他,只得任由他把自己的袖子卷起来。待看到雪白的膀子上乌青了好大一块时,中兴帝直骂自己鲁莽,又埋怨云修儒为什么疼成这样都不吱声儿。云修儒勉强笑道:“有什么打紧的,过两日便好了。”中兴帝对云娃道:“好好看着你爹,不准他下床我去去就来。”云娃这次很乖的点点头。
少时,中兴帝手里拿了个小瓶子进来。重新卷起云修儒的袖子,将瓶子里的药酒倒在自己手中,再抹在他膀子上。边揉边道:“有些疼,你且忍耐一会儿。”云修儒别过脸“嗯”了一声。这一次,中兴帝倍加小心的给他轻轻揉着。触手的肌肤滑腻异常,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幽香。
正在心猿意马之时,忽听云娃道:“你们做什么了?”中兴帝猛的惊醒过来,狠瞪了她一眼道:“你爹爹膀子疼,我给他揉揉。”云娃眨了眨眼睛道:“就这样摸摸便不疼了吗?你让让,我也会。”说着,摇摇摆摆地爬上床,伸着小手儿在父亲的手臂上揉起来。云修儒伸出另一只手,将她按在怀里坐下道:“乖乖的坐好。”抬头示意中兴帝继续。云娃仰着头,不错眼珠儿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中兴帝几次暗中吓唬她,小丫头儿竟一点都不怕。一国的皇帝,叫个小女孩子看的犹如芒刺在背,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中兴帝给云修儒揉完了膀子,扶他坐在桌前,亲自与他布菜,劝着他能多吃两口,又与他说了名日启程的事,云修儒含笑答应了。云娃听说有马车坐,笑的不见眼睛只见牙。
4、第 4 章 ...
一路之上,中兴帝与云修儒谈论些诗词歌赋,颇觉他应对娴雅。只是一件不好,他的诗句过于凄凉。云修儒不料这位兄长虽身为武将,文采着实不弱。看其诗,气势磅礴意境深远,细品之下,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
夜宿店中,忽闻淙淙琴声。云修儒痴痴立于窗前,脸上有悲戚之色。晚风轻拂他的袍袖,恍惚间像是要乘风而去。中兴帝拿了斗篷与他披上道:“才好了,过来坐吧。”又道:“守真也会鼓琴吗?”云修儒微微点头。中
兴帝心中一喜,转身出门吩咐了几句。云修儒不解地望着他
少时,元太抱着张琴进来,放下后退了出去。中兴帝看时,只见琴身已有些斑驳,想是旧物了。拿了指套递给云修入道:“守真可愿与我奏一曲否?”云修儒见他殷殷期盼之情,只得答应。略一沉思,轻舒玉腕,修指慢捻,一曲月下霜悠悠响起。中兴帝虽不十分懂音律,可这曲子委实的太过缠绵悱恻了。
老天象是在应景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四周忽然静了下来,秋风夹着细雨打在树叶之上,劈啪作响。屋中笼罩着浓浓的忧伤。中兴帝分明看到云修儒有泪珠滑落,一颗一颗洒在古琴之上,重重的砸在他心里。弹到最后琴声呜咽,云修儒竟是泪流满面,伏在琴上,用手捂着嘴肩膀战抖不以。
云娃吓得抱住父亲的身子哭道:“爹爹怎么了?我乖乖的,并没有淘气呀。”中兴帝走到他跟前,一遍一遍轻抚着他的后背道:“你还有什么伤心事瞒着我吗?”云修儒哭了会,缓缓抬起身子道:“张先生是我的授业恩师,小弟承蒙他多有照顾,这琴还是先生教的。”中兴帝道:“他现在何处?”云修儒喘了口气道:“听说,我被赶出来后,先生同家父闹翻了,辞馆而去。”中兴帝道:“他即这样照顾你,就没去看你吗?”云修儒忽然狠狠的道:“那畜生在外宣扬说,先生是恋……恋,恋着我的美色才待我好的。先生怕再与我添事端,只得留下银子回乡去了。我那时正病的厉害,竟不能与先生话别。”说罢,眼泪又流下来。中兴帝好言相劝了半日方才止住。
云修儒只觉有些累了,本打算安歇,可云娃非闹着要洗澡。无奈,只得叫伙计端水进来,给她从头到脚的洗个干净。到最后,衣服打湿了好大一片,索性又叫换水,自家也洗了个澡。
这一夜,中兴帝还同了云氏父女在一间房里睡了。
次日,众人继续赶路。
云修儒自来世上,至亲之人对他不是恶语相向,便是对他不闻不问,要吗竟对他百般羞辱。年幼只时便知晓了世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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