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段话说得声色俱厉,加上后面的话算是对薛蟠的一种诅咒似的预言,叫薛姨妈都气白了脸。
胤禛脸上神色不动,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说:“别的事情暂且不论,外甥只是有一点十分不服,姨母难道是自己亲眼看见我打了宝兄弟的吗?怎么宝兄弟有了事,姨母就一口咬定是我做的呢?难不成外甥头上就刻着坏人两个大字?有了什么不好的事,没人认了,就都往我头上推?”
胤禛心思缜密,听刚才王夫人在外面说的话,贾宝玉昨天应该是没有招认出自己来的,不然她不会说出什么“敢作敢当”的话来。,故而这会子将话给王夫人踢回去。
王夫人怒道:“你没有做过谁会无缘无故赖你?我把跟着宝玉的小厮都问了个遍,都说昨天只有你和宝玉是单独在一起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胤禛装出一副郁闷的模样来说:“外甥昨日是和宝玉在一起呆了一会,讨论了一些诗词文章和京中轶闻,不过,外甥当时是特意和姨丈打了招呼,得了姨丈的批准才和宝兄弟走开了一会儿,并没有其他的。据外甥看,宝兄弟若真是被人打了,还要另外去仔细寻访落实。就因为几个小厮的不实之词,随便将脏水往无辜之人身上泼可不像姨母一贯的所为啊。另外,昨日光是和宝兄弟攀谈了一会儿,外甥就发现宝兄弟也不像姨母说得那般只呆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他对京中的人家可是熟悉得很呢。什么谁家的厨子烧的菜好吃,谁家的戏班子有好戏,谁家有奇珍谁家有异宝那是如数家珍啊,叫外甥由不得不惭愧自己的孤陋寡闻,后来,说得高兴了,宝兄弟甚至连谁家的丫头好看,谁家的女儿扎的出奇好的花儿什么的话都说出来了,倒教外甥为宝兄弟悬心。看情形,宝兄弟倒是个爱热闹爱新奇的,平日里只怕是去得去不得的地方都是瞒着姨母无处不去的。姨母与其这会子逼迫外甥,不如叫人到外面去打听打听宝兄弟是不是在什么您不知道的是非之地惹了什么人,被人家打了也未可知啊。”
胤禛这一段话说得语速极快,声音也大,根本不给王夫人打断的机会。
见王夫人张口欲辩,胤禛索性又加了一句:“再说,姨妈看真了那一定是被打的吗?我听说宝兄弟倒是有些怪癖,喜欢吃丫鬟嘴上的胭脂,还喜欢给丫鬟小姐们制什么胭脂膏子,说不定是在偷香的时候沾上的一点印记也是有可能的。”
王夫人听了胤禛这一番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十分精彩。心里又想着宝玉还确实有这些毛病,倒是不好说嘴。哎,停停停,差点又被这鬼心眼的小子给绕了进去,王夫人复又拍桌,自己给自己壮着声势,说:“宝玉还小呢,那不过都是他的无心之语和无心之举,你一个当哥哥的,不说为他遮掩,还随着外面的人混说,编派他的不是吗?”
胤禛脸色变得冷淡,端起一旁茶几上放着的釉面描彩茶碗,缓缓地饮了一口,说:“姨母的拳拳爱子之心,外甥可以理解,但是父母爱子女,不光是要把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叫他享受了就是为他好,更要有长远的眼光,为其从长计议的好。宝兄弟如今已然不是稚子,许多小时候做来本是无碍的事情,现在再做,任凭再以无心或是其他什么的为借口,都是十分不妥的。到时候,大路不平旁人铲,任凭姨丈姨母两个再是家中权势了得,富贵逼人,也保不了宝兄弟一世。挨一顿打算什么?只怕他往后还要吃更大的亏。姨妈如是一意孤行,还要护短下去,恐怕反而是误了宝兄弟的一生。外甥言尽于此,姨母自己好生思量吧。”
王夫人十分恼怒,将丫鬟们复又呈上的茶碗再次重重地摔碎了一地,怒声说:“教导宝玉的事情哪里轮得着你一个小辈指手画脚?想当初你又是怎生情状?你父亲又是如何教导你来?你都能改好了,我的宝玉只怕比你当初强了何止十倍,怎么就被你说得跟一颗歪脖子树似地,怎么往后还要吃大亏?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说完,王夫人便站起身来,说:“我们走!”就带着周瑞家的等媳妇往外面去,薛姨妈十分惶恐,脸上堆上笑想挽留姐姐再做解释,怎奈王夫人一点姐妹情面不留,一甩手就自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字小了点,将就看吧,明天可以再看一遍)
次日,为了方便起见,王夫人便乘着一顶小轿去了薛家。薛家就在荣国府后面,路倒是不太远。到了门口,连通报都不用通报,那门房见是贾府二太太来访,就弓着腰让进,说:“快请!”于是,轿子就直接抬进了仪门之内。王夫人刚刚下了轿子,就看见薛姨妈远远地疾步赶来,身后跟着的胤禛也上前来给姨母行了小辈之礼。
薛姨妈又惊又喜地拉着姐姐的手,说:“今儿个是哪阵风倒把姐姐吹来了?”
王夫人见胤禛虽然是以礼相待,脸上却是不冷不热的疏远情态,顿时几股子气一起发作,儿子被人家反超过去的嫉妒、亲外甥不赶着自己这个姨母的郁闷,自己的宝贝疙瘩被痛打的心疼不平之气都一下子绞到了一处,使得她望向胤禛的眼神也带上了阴狠之色。
王夫人也顾不得还在仪门口站着呢,就径直发难说:“我今儿个来不为别的,只问蟠儿一句话,昨天宝玉被人打了,这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是你做的你就承认!”
薛姨妈看着姐姐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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