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是什么状态,现在又是什么状态?”林辰问。
“你从前会默默把自己关很多天,然后天天骗我去给你送饭,你现在都移情别恋了,那些饭钱什么时候还?”
“以前太中二,有太多事情想不通吧,那现在呢?”林辰默默扯开关于饭钱的话题,很生硬地转折着。
可是苏凤子这样的人,又哪会如他愿: “所以,关于黄薇薇的死,你想通了吗?”
苏凤子问道。
他的目光少见的严肃着,就好像在游乐场高兴时,有人戳破你的气球,抑或是在小区内散步,被人用凉水从头浇头。林辰垂下眼帘,地砖雪白,大概有三秒钟时间,他觉得那凉水激得他骨髓都要冷得发疼。
他艰难地握起拳,深深吸了口气,与面对黄泽时不同,陡然听到别人再次提起那个名字,那些零碎的画面一一浮现,那些令人追悔莫及的瞬间再次播放起来,他竟再次有种想要拨转时间改变过去的想法。
这当然是种妄想,非常非常不健康的妄想。
林辰发现,他竟然要调动所有的心理调节知识,才可以把那些情绪再次压下。
“凤子,我发现,你这个很严重的问题。”林辰捂着眼睛,尝试着把那些画面再次包裹起来。
“你想夸我太善解人意吗?”
“不,我是说,你真的很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没有教过你吗,强行将不愉快的记忆压下而不去试着解决,那它永远就在那里,并且日积月累,会造成你严重的心理疾病,到时候你积重难返,再厉害的心理医生都治不了你。”
苏凤子很严肃地说道。
“可我该如何解决呢?”林辰反问。
这世界上或者说在人生中,总有一些过不去的坎或者说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因为它太难了,那么除了绕开它,还能怎么办呢?
“你从没和你的警官先生,交流过那个绑架杀人案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他从未问过我。”
苏凤子很不可思议地坐直身子,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八卦?”林辰蹙眉问道。
“我听说你们和黄泽见过面了吧,就黄泽对你那种喊打喊杀又求而不得内心分外煎熬的变态样子,刑从连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他从没有问过你当年的那个案子,那只有两种可能了,要不就是他真的很能忍,要不就是他一点不在乎你啊……”苏凤子拖长了尾调,眼波流转,目光中最后却带着笑意,“我觉得你真得单恋得很辛苦啊。”
林辰很无奈。
苏凤子毕竟是苏凤子,太敏锐太犀利,刚才的那些问题和那些话,大概从他们重逢时他就想问,难得案子解决可以好好问一问,他又被憋了几个小时才可以八卦,难怪怨念这么深。
“其实,还有第三种可能。”林辰摇了摇头,说。
“什么可能?”
“因为秘密这种事情,是需要彼此交换的。”林辰走到床尾,将苏凤子的病床缓缓调下,然后关掉电视,将想要挣扎坐起的病人按倒在床,最后给他盖上薄被,“你不用想得太复杂,他不问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自己也有太多不能说的故事。”
林辰重新在病床边坐下,将床头的灯调得更暗了一些。
想起那张房卡、那些莫名其妙摄像头、身世离奇却天赋异禀的王朝,刑从连又哪里会是个普通刑警呢。
可他现在又确实只是个普通刑警,这里面必然有许多故事,许多他未曾讲述的故事。
林辰当然也很想知道那些故事,但讲故事和听故事,都需要恰当的时机,或许是一壶酒或许是一盏茶或许是深夜出门你向左走我向右走却最终还是遇到的瞬间。但很可惜的是,他们现在仍旧没有走到那样彼此都觉得很恰当的时机,甚至很有可能,他们一辈子都走不到那样的时候。
如果无法坦诚相待,那么保持对他人隐私的恰当距离,是最起码的尊重,起码,他想刑从连便是这样对他做的。
“你们这样,真不是很有意思。”过了很久,苏凤子才这样说道。
“我觉得还挺有趣。”
“有趣在哪里?”
有趣在,如果未曾走到那样的瞬间,他便永远可以对刑从连心存幻想,如此而已。
“啧,你果然是真移情别恋了,还是把大学里那些蹭我的饭钱先还了?”苏凤子转过身,背对着他。
“你怎么这么市侩?”林辰笑道。
“我真的很伤心啊,刑从连有什么好?”
“苏凤子,你知道你现在问这个问题,特别像你里那些小女生。”
“那我换个问题,刑从连有什么不好?”
林辰想了想,还是说:“据说他隐藏的控制欲很强。”
“哦,控制欲强的人性能力也一定很强。”
林辰咬了口苹果,发现这种话从苏凤子嘴里说出来,他真是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嗯,有可能,但我暂时还没试过。”
……
从医院走出时,林辰已经不太记得他和苏凤子在那间灯光暗淡的病房里最后聊了些什么。
大约是些很无聊的,可以写进三流言情里的对话。
被夜晚的风一吹,他才忽然意识到,苏凤子很有可能真把他当素材在取材,所以才问了那么多诡异至极的问题。
刑从连的吉普车,停在对面马路上,隔着漫长而空旷的马路,他看见他站在车边,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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