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爸妈明儿就回来的消息还是令楚清小小振奋了一下,这意味着凌乱的寄居生活终于告罄,至少他可以暂时不用去想单冽啊互撸啊接吻啊这类问题,回到平时正常的作息轨道里去。
内心悄悄松了一口气。像是在庆幸逃避了什么似的。
晚上单冽下班回家帮他整理行李,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只是他左手不灵光,磨磨蹭蹭自个儿收拾了很久也没好。
视线只要一碰到蹲在对面的单冽,就无法避免地要落在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索性别过眼睛不再去看单冽,心里的不自在才减轻了一些。
昨天吃了闭门羹的程放今天没来蹭饭,吃饭时餐桌上就很沉默。
单冽夹了菜的筷子伸过来,楚清习惯性地就张开了口,等菜都咽下去了,才突然觉得有些别扭起来,于是自己用左手提了筷子颤颤巍巍地夹菜。
单冽看他自己动手了,就收回筷子低头吃饭。
吃完饭,楚清把筷子一甩,就跟逃命似的溜进卧室里去,也不说要洗澡要换衣服什么的了。
等到夜里入睡的时候楚清才发现今天他们两个人一整天都没有对话。
他在黑暗中睁大了清亮的眸子,又是心慌意乱了一整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疲倦地熄灭了忐忑的心火,困乏地睡了过去。
睡得不沉,所以感到身上汗湿一片,燥热不堪时,迷迷糊糊就半睁开了眼。
寂静的房间里听不到空调的吹风声,只有耳边嗡嗡的蚊子声,正磨牙吮血准备向楚清露在被子外的细白胳膊下嘴。楚清烦躁地闭上眼睛,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根春卷,咕噜噜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在没有冷气的房间裹着被子睡觉简直是受罪,不一会儿他就热得汗流浃背,连脑海中半迷蒙的梦都被捂得快冒热气丝儿。
他又抬腿啪地把被子从身上蹬掉。暗夜中的蚊子君们立刻擦亮了双眼,瞄准方向往白晃晃的细皮嫩肉进攻。楚清紧锁着眉头,蜷成颗球,在床上滚来滚去地躲蚊子。
恍惚了一会儿,模糊间好像闻到蚊香片儿的味道。
凉凉的薄荷味,像小时候的夏夜,坐在单冽家的阳台上吃西瓜看星星,歪着脑袋睡在单冽怀里时,鼻翼间闻到的风油精。
阵阵微微的凉风,也像记忆里一样,慢悠悠地吹拂了过来。
世界清静了,惬意又凉爽。楚清不再滚动,舒展了身子,侧躺在床中央。
才风凉了一阵,好像被子自己长了脚,偷偷又跑到了他身上来,把他捂得闷热。楚清又蹬一脚,啪地把被子踢掉。
被子锲而不舍,又悄悄地盖了上来。楚清拧了长眉,有些懊恼地把眼眸睁开来,眯成一条细缝,斜眼去睨这不识相的被子。
看到修长五指按在被角上。
他随着手指瞄到精壮结实的手臂,瞄到宽阔坚实的肩胛,然后模模糊糊瞄到单冽的脸。
单冽靠在床边,拿了把塑料团扇,正给他扇风。
看他似乎醒来了,单冽向他解释:“跳闸了。”
楚清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转了身子向他的方向蹭了蹭,贴近了凉爽的风源,不清不楚地嘟嚷一声:“你去修……”
单冽扇大了点儿风:“保险丝没了。”
楚清又蹭近他一点儿,舒适地把小细眼儿闭上了:“明天修……”
单冽帮他把被角捂紧:“嗯。”
楚清挣扎了一下,噌地把被子又踢掉:“热……不想盖……”
单冽扇风的手顿了顿,然后扇小了风:“嗯。”
清凉宁静的夜,有薄荷香的风,只差一点儿回忆里的西瓜味儿。
楚清继续向他蹭进,靠在他腿边,迷迷糊糊要求:“明天想吃西瓜……”
单冽沉默了一会儿,问他:“什么时候?”
楚清也不知道是否听见了他的问题,含糊回答:“晚上啊……”
心里知道他明天上午就要回去,或许只是在说梦话的空应求。单冽却俯下身,伸手帮他擦掉额间沁出的汗,回答他:“好。”
翌日清晨楚妈楚爸就打电话过来说两人已经从机场出来了,正坐着单位的大巴在高速公路上,也不去单位里报道了,直接回家来看楚清。
楚清挂了电话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被空调的冷气吹得凉爽到打颤,才慢吞吞起身,心中挫败地想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身子短短几天就已经懒出翔了啊……
赤脚踩在地板上,触到一把塑料团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丢在那儿的,楚清把它踢开,揉了眼睛去浴室洗漱。
熟门熟路地开启前几天单冽给他买的电动牙刷,毫不费力地任高频振动的刷头清洁自己的口腔。然后斜斜提了杯子漱口,从口腔里吐出充满泡沫的漱口水,抬起头看到镜子里单冽高大的身影。
他就站在他身后,垂着眼看他。
穿件黑色t恤,却神清气爽,英俊得很。
发现楚清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单冽指了指餐桌淡淡地说:“吃早饭。”又简短补充:“有西瓜。”
楚清听了,找着毛巾洗脸。单冽已经大步一迈打了块湿毛巾来,微弯腰细细擦他嘴边的泡沫。他帮他洗梳惯了,总是忘记楚清现在已经能自己动手擦脸了。
楚清任他仔细地擦着脸,一张白瓷做的脸却在他的注视下越来越红。滴溜溜的眼睛不自在地在浴室里游荡来游荡去,就是不看单冽的脸。
感觉到一阵热乎乎的风拂着自己的鼻翼越来越近,楚清终于忍不住地偷偷瞄了单冽一眼。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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