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之前所想,他并不是不能理解景西。二十岁正是打游戏、逃课、睡大觉的年纪,本该没心没肺的放肆。如今他却不得不扛起眼前的重担,将公事放在生活的重心上,为了全局闷着头向前冲。
白前觉得他也挺可怜。
但心里就是堵了一口气,憋的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白前指尖停顿,抓起手边的拐杖,跟了出去。
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刃上膝行,疼的钻心。白前知道这条废腿已经落了病根,知道自己即使取回另一条义肢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样行走。无法明确划分责任,但景西完全逃脱不掉。
白前扒着门框稳住身体,叫道:“景西!你给我回来!”
景西闻言立即回头,眉目间带着一丝惊讶,显然没猜到白前还会追出来。
白前沉声道:“你没有要解释的?没有么?但是我认为你有必要向我做出声明!”
景西大步迈回来,在白前面前停了停,然后重新进到屋内。白前转个身,靠着门框将拐杖挪到门槛内,艰难的回身。
景西就站在不远处,眼睛盯着白前的拐杖,呼吸间带着压抑,随着白前挪动的频率而轻微颤抖。
白前费了半天的功夫才重新坐下来,怒视景西:“一不高兴转身就跑,你什么毛病!”
景西脸色尴尬,带着窘迫之后的愠怒。
白前问道:“我从马车上摔下来,爬了几十米,蹭的浑身是伤,又拿了这个地图给你,你居然没什么想说的?你知道爬行是什么感受么?你知道身为一个人却要在土块石子上爬来爬去什么滋味?我当时觉得自己连条畜生都不如!我是早就没了两条腿,但是遇到你之前我好好的能走说不定还能跑两步,你跟我说你没有要解释的。你不觉的好笑?”
景西从没见过白前发火的样子,事实上白前也不经常发火,凡事都温温吞吞的,好像脾气很好。如今白前一口气不缓的质问他,景西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顺着解释道:“帝君召你入宫,我教人提前劫了你,只当做你失踪,逃开帝君的禁锢。”
白前嗤笑:“我不觉得用些阴谋诡计有什么不好,只是为了自保,而不是去害别人,都能接受。但是景西,你把我放在哪里?我自认现在我们不算路人了吧?好歹能称得上相识一场,总要好过路上随便擦肩过的行人吧?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一声?”
景西有些愣:“你在气这个?”
白前摇头:“我没有生气。景天舒是你哥,我不过是个外人,你要拿我换他,于情于理都没有错。我被卖了也认了。我只是有些心寒,觉得我们头天晚上的酒白喝了。”
景西看着白前,双唇色淡,开开阖阖,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
白前又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直白的讲道:“我原先对你是挺有好感。你对我好,从一开始就护着我,还一直救我帮我。我对这样的友善没有抵抗力,以为我们的关系真的挺好了。现在想想,你……”
“多留几日,我亲自送你。”景西打断白前的话,丢下这么一句,走掉了。
……
这人的脑回路永远有一条“我不想继续对话了我就可以立刻闪人”的分支,随时随地都能实施。
两日后,景西重新出现,换回了他一贯的墨色衣靴。只是惯常穿的长袍换成了短打,发髻上一根朱红木簪,朴素不显眼。
白前还没理解他这个打扮的含义,景西牵了匹马栓在门前,说道:“骑马混出城。”
白前黑线:“你怎么不问问我能不能骑马?”
景西却不问,闷声道:“那你多再留几日,我想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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