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夜见身前被他唤作二叔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下更是愉悦,当然,他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冷淡的,没有流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二叔……你现在的脸色这般难看,是否也觉得侄儿说的话很对呢……”堕夜带着几分恶意继续开口,仿佛不见对方脸色更难看,就不罢休似得。
男人气的抬高手,呼吸急促……
“怎么?二叔,嘴上说不过,想动手打人吗?”面上没有丝毫紧张,堕夜只是斜睨了那抬高的手,压根就不信男人会打下去,除非……对方真的是个没脑子的。
男人当然不是个没脑子的,虽然很冲动,但知道堕夜目前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可以逞口舌之快、可以借着长辈的身份骂一骂,但他若是下手打了堕夜,本家和二家那一点点的‘情分’可能就断了……
“奉夜,我是你长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男人不甘心的放下抬高的那只手,随即低咒了声,虽然听不清楚男人到底是在说什么,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爹,你少说一句吧。”奉明慌张的去扯男人的袖子,脸上尽是尴尬,上次大婚的时候,闹出那种丢脸的事情,若不是堕夜不予追究,若不是祖母向来宠着他,他早就没有脸面在汉州城呆下去了。
“明儿,你宁愿帮着外人说话也不愿意帮你爹的忙吗?”男人吼的很大声,还看了一眼堕夜,很是故意。
堕夜脸色一沉,外人?呵呵……他早就知道二家的人向来没有把他当做是一家人看,不过这话在他的地盘上,也亏他们敢这么说。
虽然不高兴,堕夜却没有多说,反正没有鹿野月的存在,所谓的阻碍也就不存在了,他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能够毫无忌惮,没必要为这种小事情生气。
“爹……你……别这么说……”奉明小声的、更加用力的扯了扯男人的袖子。
“怎么了,怎么了,我就要说,凭什么奉家庄要给这小子,这应该是我的,奉家庄庄主的位置就该是我的。”
堕夜挑眉,若是没有闻到酒臭味,他一定怀疑男人是喝了酒,所以才会说些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的梦话,大半夜的就这么闹腾,虽然觉得这个晚上是睡不着了,但是他也没有打算一直和二家的人为一个老问题争论不休。
奉家庄是他的就是他的,就算二家的人对这一点抱有疑问,认为他没有资格,可是这资格不是他们来说的,堕夜可以说是占着这个家主的位置心安理得。
他不需要向任何人去交代。
“二叔,若是你觉得在这里呆着不舒坦,侄儿也不强求,你想离开就离开,祖母的事情你全部交给我就是了,一开始,你们就打着这样的算盘不是吗?”
“走就走,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吗?请我来,我都不来……”男人一听堕夜说的话,火气更旺了,立马二话不说,骂骂咧咧的离开。
二家其余的人没有办法也只能够小步的跟上去,只不过那脚步怎么看都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
奉明见自己父亲离开,朝着堕夜说了声“对不起”之后,也匆匆忙忙的跟上他父亲的脚步。
看着所有的人都离开之后,堕夜嘀咕了句,“总算是走了,烦死了。”声音不小,刚好其他的人都听见,也因为这样,原本还生气的人,瞬间就变的没了火气。
原本是鹿野月的人对二家的观感更加糟糕,倒是对堕夜的印象好了许多,主要是感觉原本高高在上,甚少接触的堕夜其实是个很亲切的主人。
堕夜琢磨着,这该看的看过了,该走的人也已经走了,现在只需要等到天一亮就能够马上开始鹿野月的丧事。
没错,这丧事一定要办的隆重,让汉州城上上下下用眼睛来评判奉家的本家和二家到底是谁对谁错,谁更有资格继承鹿野月留下来的财产,虽然他是对鹿野月的财产没有多大的兴趣啦,但是那东西都放在他的嘴边了,不吃的话,好像就说不过去了。
见大伙都默不作声,堕夜轻拍了下手掌,“好了,这里留几个人守着,其余的按照平常那样就够了,散了吧……”
于是遵循堕夜的吩咐,所有的人迅速的各司其位,没有一个人对堕夜的说辞有异议。
很快,屋里头的人就变的稀少了,堕夜转身走到鹿野月的灵堂前,轻轻的触碰那棺木的边沿,嘴角划出一丝冷意,“祖母大人,这可是上等的花梨木制作加工,价值不菲啊。我待你可不薄,本来想着,亲自下手送你一程,但是……既然其他人下了手,那也只能够这样了,不过,孙儿还是觉得很可惜……对了,瞧瞧你以前保护的那些人的嘴脸,啧啧……”
脚步声靠近,堕夜收声,侧脸去看,见是奚仁,于是又把视线放回到棺木上,“怎么来了?”
奚仁却不回答,只是打量了一下这布置的灵堂,最后落在堕夜手指碰触的棺木上,眼睛眯起,“少爷可觉得满意?”
堕夜一怔,总觉得奚仁这话像是双关语,倒是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哪件事情,不过却还是‘嗯’了一声。
“穆日少爷刚刚已经被送回穆家庄了,少爷……该放心了。”
“真的送回去了吗?”堕夜回头看着奚仁,脸上虽然一副淡然,但是奚仁却还是看出来了,少爷……他非常高兴。
“若是少爷不信的话,现在可以去走一趟。”
“不用了。”堕夜从奚仁的身边走过,“现在天色已晚,我很累了,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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