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专家赶来,为宋文然仔细做了肩膀固定,吩咐他至少固定六周,防止复发。
白崇来了之后就去和宋文然的急诊医生交流,现在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上一句话,直到现在固定好了,他便去和特意打电话请来的专家道谢,说是今晚有空请大家一起吃饭。
宋文然坐在治疗床上,仰起头看着白崇。
这边医院的院长也来了,他热情地邀请白崇他们留下来,说今天他来做东。白崇便对那位院长说:“劳烦你先帮我接待一下董教授,我把家里的孩子们安置好了便来。”
院长欣然接受,与医院的医务处主任一起,邀请着那位老专家朝外面走去,急诊医生也连忙跟了出去。
急诊室里只剩下白崇和宋文然两个人,白崇走到治疗床旁边,伸出手来按在宋文然后颈,叹一口气说:“没事,不用紧张。”
宋文然一直看着他,“我本来不紧张的,被您弄紧张了。”
白崇苦笑一下,“我怕你变成习惯性肩关节脱位,到时候可能只有做手术了。”
宋文然脸色微微变了,“会这样吗?”
白崇说:“我咨询过董教授,他说保证好这段时间的固定,有很大机会可以完全康复,所以你一定要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宋文然点点头。
白崇有些情难自禁,用手反复抚摸着宋文然的头发,拇指轻轻摩挲他的额头。
宋文然笑着看他,“我那么健康,肯定会很快恢复的。”
白崇自我安慰似的说道:“是啊。”随后他看一眼时间,说,“走,你和子期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吃饭。”
宋文然有些诧异,“我这个样子,怎么去吃饭?”
白崇说:“就因为你这个样子,今晚我一定要看着你。你一起去饭局,等会儿我可以找个借口早点回去,明白吗?”
宋文然想了想,点一下头说:“好吧。”
白崇问他:“能起来吗?要不要我抱你?”
宋文然闻言立马从治疗床边上站了起来,他说:“我腿又没断。”
白崇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突然将他的头轻轻往自己肩上按了一下,然后很快放开他,朝着门口走去,开门的时候问他:“你怎么受伤的?是不是被白子期给害的?”
宋文然听白崇问起,知道他这是要秋后算账了,连忙道:“也不能完全算他的责任。”
白崇冷哼一声。
宋文然追上前两步,“他刚刚回来,您不要和他把关系搞僵了。他现在对我好像有些愧疚,我觉得这是好事。”
白崇看一眼他固定住的肩膀,说:“回去再说。”
晚上这顿饭,本来是白崇想到给人添了麻烦,主动邀请的,可是到后来却是这边医院的谢院长一定要作东,说是尽地主之谊。谢院长自称是白崇师兄,叫上了医院几名高层,在距离医院不远的一家中餐馆订了一桌酒席。
白崇把宋文然和白子期都带了过去。
白子期是白崇儿子这好些人都知道,可是宋文然的身份大家一时间就拿捏不准了。
谢院长问起宋文然时,白崇笑着说是“家里孩子”。谢院长看他和白子期一起,看年纪又不大不小的,心里猜测他不是白崇侄子就是年轻表弟之类。
白崇推说还要照顾病人,今晚不肯喝酒,就全部以茶代酒了。尽管如此,还是少不了要先应酬一番。
宋文然被安置在白崇身边,右手固定着只能左手拿一只勺子,笨拙地低头喝汤。
白子期坐在他另一边,看他可怜心里隐隐过意不去,便拿起筷子伸手给他夹了两样菜放到碗里。
宋文然抬起头看他,“谢谢你。”
白子期觉得尴尬,便撇开嘴怪模怪样笑了一下做掩饰。
这边白崇应酬完一圈,便专心照顾起宋文然来,问他想要吃什么,给他夹过来不算,还夹成小块放在勺子里,就差亲手喂进他的嘴里了。
如果不是宋文然年纪实在不合适,恐怕会有人猜测他才是白崇的亲儿子。
还不到八点,白崇借口宋文然不舒服,要先送他回去,便向其他人告辞,带宋文然和白子期离开。
下午白崇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这时候也没有叫别的司机来。他把宋文然安置在副驾驶,小心帮他绑上安全带。
白子期站在车门外面张望,迟疑着不想上车。
白崇看着他。
他犹豫一下说道:“吴昊他们找我。”
白崇说:“去吧。”
这两个字一出口,不只白子期愣了一下,宋文然也诧异地从车窗探出头来。
白子期很快反应过来,他似乎是害怕白崇会反悔,立即便伸手就要拦出租车。
白崇说道:“晚上十一点之前回家。”
白子期已经拦到了出租车,拉开车门上车,同时回答道:“好!”接着便让师傅载他离开。
等到白崇上车的时候,宋文然问他:“您就这么让他走了?”
白崇说:“他已经十七岁了,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在外面几天不回家我妈也不会管我。”
宋文然说道:“您跟他情况不一样。”
白崇闻言朝他看过来,微笑一下,“什么不一样?他又不是女孩子。”
宋文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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