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懒犬吠:“追!”
逼仄的岩洞豁然开朗,不知从哪里的石缝漏下了明媚的阳光,韩贝一时适应不了,捂着眼睛晃了晃,眯起眼,看到邱正夏用手指跨度量了一下刚钻过的洞门,又用力敲了敲岩石,紧接着,丢出一枚货真价实的手榴弹。
“这回真的是真的手榴弹!”邱正夏喊完,拢住韩贝的脑袋逃得飞快。
刘懒:“蠢货!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
轰隆隆……
山摇地动,碎石飞溅,洞门应声而塌,截断了卫金钩他们追赶的路。
隔着碎石堆,依稀能听到对面的叫骂声,精气神好得很,可见他们没有受什么重伤,邱正夏掏出他的“苍井小丸子”,戳了几个按钮,手表亮起来,可充当手电。
“哼,跟我三头六臂小哪吒斗?你们还太嫩了!”邱正夏恃无恐地拉着韩贝的手,“我们快点走,往别的出口出去。”
“如果没有别的出口呢?”韩贝冷眼。
邱正夏哈哈大笑:“怎么可能?”
事实证明,确实没有别的出口。
落水洞里大得匪夷所思,仿佛是一个百折千转的蜂巢,静静地藏在山的怀中,容纳无限美好神秘的风景。阳光、露水、小动物,和千奇百怪的种子,从细如发丝的石缝中、从鬼斧神工的峭壁上,不请自来;有的来了后离开,有的兀自留情,落了脚,生根发芽。
两个人转悠了半天,能找到的石缝最宽只有十几公分,小孩子都钻不出去,更何况两个大男人。太阳落山前,下了一阵小雨,雨后,韩贝透过石缝看到一寸彩虹,彩虹瘦小模糊,颜色却柔美而充满希望。他的眼睛有点儿潮湿,一些埋藏在脑海深处的回忆,随着彩虹慢慢变浅而慢慢复苏。
邱正夏慌张地劝:“好贝贝,别害怕呀,我随便炸个洞都能出去。”
“滚!我才没害怕!”韩贝一抹脸:“卫金钩肯定也在四处打转,现在炸个洞出去不是刚好让他们逮住?我们耗一耗再说。”
“那你哭什么?”
“我只是想起了小时候,”韩贝的语调轻软下来,凝视着洞外的情景缓声说:“那时我很小,还没上小学,被绑架了,怎么逃出来的没印象,只记得自己顺着一条长长的管子,爬到一个空的炼油桶里。因为挨揍,受伤了,又饿着,意识不太清晰,耳朵听不清声音,眼睛也看不清人,从小小的洞口看出去,人影来来去去,我不知道他们是绑匪还是我家人,不敢吭声,有手电光照进来,就缩起脑袋……后来我爸说我是躲了两天两夜。”
“怎么获救的?”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个人影——看不清人脸,但是认出他穿着的是警察的制服,我……”韩贝难为情地笑笑:“我爸说,当时他们在找我,突然听到我哭,边哭边喊‘警察叔叔救救我’,哭声震得管子颤抖,大人爬不进管子,那个警察在洞口,朝我伸出手,我一点怀疑都没有……”
娇贵的小少爷忍着疼痛,调动僵硬麻木的四肢,奋力朝对方爬去,仿佛那身制服是一道炽烈的光芒,是他求生的唯一希望。
从那以后,警察成了他最向往、最崇拜的职业,代表着光明与正义,让人充满安全感,他想成为这样的人,为此暗中较劲,努力去触及,却没有人理解他,直到杜寅出现,肯定他所付出的一切。
石缝附近长了一大片毛茸茸的碧绿,碧绿之上有几朵可爱的小白花,韩贝摘了一朵,凑到鼻底下闻。
邱正夏挨上前也闻一闻,嘴唇顺势落在他的嘴角,“花真香。”夸着花,眼睛盯着人,满是心疼与后怕。
“当然香,和它一比,你臭死了。”韩贝不会调情,嘴上嫌人家臭,身体不嫌,搂着他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等回去了,我给你泡在牛奶里,做成牛奶球……”
吃掉!
韩少爷留了那两个字没说,脸有些发热,觉得自己怪恶心的,怎么说出如此肉麻的话?忙撒下邱正夏,转身往暗处走,“我们找个不会往外透光的地方,点火歇一晚。”
“你的相机还有电吗?”邱正夏把花塞进了嘴里,津津有味地嚼着,薅下其余的草跟上。
“有,我把地图记下来,然后删了。”
另一条路线,第一站坐标在那隆邻乡百都,邱正夏摊开一张广西西南的详细地图,对照罗盘琢磨片刻,沉吟道:“如果按原路返回,回寨子再驾车去百都,就绕了一大圈,还增加了遇上卫金钩或者警察的风险……”伸手在地图一戳,他继续说:“我们现在大概在这个位置,已经接近百都的范围了,不如避开乡镇,穿过山林,直接找第三个坐标。”
第三个坐标在中越国界线上。
韩贝见他仍旧死性不改一心想着掏墓,不免痛心疾首,瞄了他一眼,拿过相机淡淡说:“出去再计划吧,我先记路线。”
用树根燃起了一个小火堆,两个人相依捧着相机记路线,邱正夏呵欠连连,随便记了一下,脑袋滑到韩贝的腿上,不一会就睡着了。韩贝不敢忽视,认真记完又用枝条在泥地上默写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删掉照片,扫清地上的一切痕迹,他这才觉出困顿,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松懈下精神,捞起邱正夏的手轻柔地捏了捏。
狗玩意的手很粗糙,手指上有几处厚茧,手背有若干旧疤,还有不少新伤,但手指修长,骨节不明显,肉呼呼的;狗啃似的指甲短短地贴肉,不是劈裂了就是磨出了血,其实,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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